隻是,正如王羽剛才話中所說,這個人心中有蒼室。
這種情況是很正常的,畢竟,原本的燕北道本就是大蒼的土地,官員心中有大蒼才是正常的現象。而就算是官員心中有大蒼,王常能做什麼?或者說應該乾什麼?他王蒼可都是大蒼的官員,難道真把燕北當成他王家的獨立王國了?
在王羽征東夷而帶兵回鎮東,這個人是少數做出動作的官員之一。
王常亦是大蒼的官員,不會對白潛這些人做什麼事情!但王羽可不一樣!
之所以拖到了現在,一是,當時還沒有做好準備,畢竟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二是,罷掉一個郡守不是小事,更彆說這一位不隻是郡守這麼簡單,他還是勳貴,身上是有爵位的,尤其還是實爵的那一種。
三嘛,從戰場上走下來的,哪個沒有幾個老戰友?總得顧慮一下軍中那些人的心情的!
再則,當時也是趕上了西戎那回事情……
在年關的時候,王羽將這一位也請到了府中,原本是想要上演一出杯酒釋政權的,但可惜沒釋成功。
這才在最後用出了賈詡提出的這個陰損的點子。
直接從這批人為首的白潛開刀,殺猴儆雞,打出一個缺口來。
而白潛走了,作為自己人的藺相如也被換了上來。
而王羽這種頗有些不擇手段的處理方式,反而讓一些人意識到,這一位新的鎮東之主是沒有底線的……
一個沒有底線的人,你罵他一句風險太高,犯不上……
明月高懸,鎮東將軍府內書房內,燭光映照下,桌案上兩個人在翻閱奏章。
燭光之下,隻見美人兒軍師未插簪釵。烏亮光澤的如雲秀發隨意披垂在肩,雪肌黑發,相互輝映,黑者更黑。白者更白。
沈落雁咬著筆杆,翻開下一道奏折,為王羽念道“餘年關歸鄉,每見赤條寡漢鵠立站頭。候人雇替,一切肩輿重扛,送大地十裡餘,謂之招班,得此便苟延一日之命,其窮如此。問之,則曰‘吾乃流人,逃難至此,一日做工得十餘錢,半數交於當地市井兒’。此害不除,外來之民人心難附,久之必為地方之患。”
這些年來,各地都有戰亂。
而到了這個時候,高政治人才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至少,河北、燕南兩地被治理得井井有條,吸引了不少飽受戰亂之苦的流民。
而這一道折子,是年關的時候歸鄉省親的馮異上的,記載的是他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直言地方上的潑皮流氓,欺負流落到河北、燕南兩道的流民,搶奪勒索他們的血汗錢,讓這些無家可歸的人沒法維持生計。
管仲和荀彧他們在能力上自然沒得說,可作為道刺史的他們,主要的更加是宏觀上的治理,一些不為人知的角落自然是他們所看不到的。就像是皇帝,他也不可能看到他治下的每一個角落。
而且,他們所要保證的也是整體上的發展,隻要整體上是發展的,能夠出足夠的錢糧,不可能因為他們眼中一些犄角旮旯的小汙點,而糾在那裡不放。
作為政治家的他們,自會衡量投入和收益之間的對比。這些小團體沒有對他們形成威脅,在收益不夠但卻又費時費力的情況下,他們自然不會橫加插手。當然,當這些小團體表現出有威脅傾向的時候,他們自然會果斷的第一時間將其掐滅在苗頭之中。
再則,管仲和荀彧他們已經做的很好了,至少對於流浪而來的流民都做出了妥善的安置,要不然的話,就不僅僅隻是如今這樣簡單的問題了。
畢竟,他們兩個人已經將九成多的流民安穩好了,可有些地方,尤其是那種犄角旮旯的地方,天高皇帝遠,總有照料不到的地方的地方。
此外,這些偏僻地方的潑皮流氓們背後也多多有些小團體,甚至是小背景。
如此,也就有了馮異歸鄉之餘上的這道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