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顧南煙終於走出客房。
她捏了捏鼻梁,臉上帶著疲倦。
讓白芷留下照顧許順,顧南煙找上了顧曜。
聽完前因後果,顧南煙沉默片刻,便一言不發的回了棲鳳閣。
躺在床上,顧南煙打開商城,看著上麵的價格蹙緊了眉頭。
顧曜本以為,以孫女如今的脾氣定會大鬨一場,反正他們跟寧王撕破了臉,顧曜也不怕孫女做什麼。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顧南煙從那天起,一連幾日沒出過府,除了給許順換藥的時候會出現在前院,其餘時間都一個人呆在房間裡。
期間隻找過鄭鐵生,給了他一張圖紙,便又將自己關起來。
顧曜覺得孫女的反應不對,擔心她出事,便問鄭鐵生顧南煙跟他說了什麼。
“南丫頭隻讓我幫她打造一些東西,其餘什麼都沒說。”
說罷鄭鐵生從懷中掏出一張紙。
顧曜接過一看,上麵畫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鐵罐子,罐子上凹凸不平。
罐子上方是一個大概一指寬的彎頭鐵片,鐵片和罐子之間用一根細針連在一起。
顧曜看的一頭霧水,搞不明白孫女要這東西做什麼。
鄭鐵生也看不明白,不過他沒多問,隻照著顧南煙跟他描述的做。
這東西並不難,鄭鐵生隻花了大半日就出了兩個樣品。
顧南煙謝過他後,拿著兩個鐵罐子又回了屋。
兩刻鐘後,便獨自一人出了晟王府,往城郊而去。
當天下午,京城中傳出一個駭人聽聞的流言。
說城郊荒野外降下天雷,將地麵劈出兩個半人高的深坑,聲音之大便是五裡之外都能聽見動靜。
想到流言傳出的那天,正巧就是顧南煙出府的日子。
鄭鐵生總覺的天雷的事跟她脫不了關係。
許順的傷恢複的不錯,已經能吃些容易吞咽的流食。
腿上被顧南煙抹上一層厚厚的石膏,再過半個月便能拆線。
被李逸從軍中帶回來照顧許順的竇畢,整日兩眼冒光的盯著他的腿看,恨不得立刻拆了石膏看看傷口的複原程度。
隻是他一把老骨頭,經不起顧南煙再扔一次,所以即便心裡好奇的很,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有了竇畢幫許順換藥,顧南煙時間便多了起來。
將鄭鐵生交給她的二十幾個鐵罐子裝滿火藥,放在特製的箱子裡,顧南煙吐出一口氣。
商城中手雷價格太高,一顆要一萬多兩銀子,她手中的銀錢根本不夠。
可擊針和小雷管這種東西卻便宜的很。
於是她便讓鄭鐵生幫她打造出外殼,並讓白芍去藥店買了些硫磺和硝石。
樣品做好當天,她便去城郊試了試,威力雖然比現代弱了些,可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卻是無法抵擋的利器。
劉氏自從有了婆子伺候,整日閒的渾身不舒服,便跟崔姨娘學起了種花。
李密正在院子裡曬太陽,見到顧南煙跟著劉氏一起過來還挺驚訝。
這丫頭在屋裡憋了好幾日,也不知在乾嘛,今日難得見到她露麵。
崔姨娘跟劉氏講種花的訣竅,劉氏拉著顧南煙旁聽,隻是她一向不耐煩這些花草,不一會便聽的直打盹。
李密見她腦瓜子一點一點,樂的不行。
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顧南煙聽到動靜,迷迷糊糊的回頭。
就見李密正悠哉悠哉的坐在躺椅上晃悠,手裡還端著隻酒杯。
一臉的幸災樂禍。
顧南煙眯了眯眼,突然覺得他這幅德行有些礙眼,便起身往李密跟前走去。
李密:“……”
你彆過來啊!
完犢犢了,最近日子過的太好放鬆了警惕,忘了這丫頭揍人從不管對方是誰。
顧南煙雙手抱胸,踢了踢椅子腿。
“你怎麼還不回宮!”
磨磨唧唧的,這都回來幾天了,整日跟個老大爺似的,不是曬太陽就是遛鳥。
顧南煙往他腿上瞅了眼。
要是能加根拐杖就更像了。
她要不要幫這廝一把?
李密見她雙眼冒著綠光,臉皮都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