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已經步入正軌,有袁管事和莊稼看著,顧南煙便跟劉氏商量著回城。
劉氏雖有些不舍,卻更不放心孫女,當即讓婆子收拾行囊,第二日一早便同孫女回了京城的宅子。
顧南煙安頓好劉氏,本想去將軍府看看顧老夫人的病情,誰知還沒等出門,老太太就坐著馬車親自來了顧府。
送她來的是顧慎,顧老夫人似乎正跟他置氣,甩開他欲攙扶的手,幾步走到顧南煙麵前。
老人雖比常人虛弱了些,精神頭卻足的很。
“祖母的乖孫,受苦了。”
顧老夫人紅著眼眶,憐愛的用蒼老的手摸了摸她的頭,神情似悲似喜。
“那毒婦,竟敢如此害你,都是你那混賬爹當初非要將她扶正,養大了那賤人的心!”
顧老夫人抹了抹淚,轉頭看向一旁同樣雙眼泛紅的劉氏。
“還要多謝妹子,要不是你,我這乖孫還不知要吃多少罪。”
葛氏的事盛嬤嬤已經跟她說了,她聽後差點沒氣厥過去,恨的牙根都咬出了血。
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那女人,奈何兒子堅持。
她便想著反正南姐兒有她照看著,葛氏一個商戶家的女兒,諒她也翻不出天去,便也沒阻攔。
誰知她一時的大意,竟讓孫女吃了這麼多苦!
知道真相後,她一連多日沒給顧慎好臉色看,直到現在也不搭理兒子。
顧慎委屈的看了女兒一眼,剛想說什麼,便被顧南煙甩了個後腦勺,帶著和劉氏親熱的聊天的顧老夫人進了堂屋。
顧慎:“……”
扒開顧老夫人一直抓著她的手,顧南煙給她把了把脈。
餘毒已然清乾淨,無需繼續服藥,她便寫了幾個補身子的藥膳方子交給盛嬤嬤。
“這幾樣藥材都是溫補之物,便是沒病也可用來強身,祖母的身體已然大好,隻是長年臥床氣血不足,還需要慢慢將養。”
盛嬤嬤歡天喜地的接過來,小心的塞進袖口裡,連連道謝。
“小姐不知,老夫人便是連竇神醫開的藥都不吃,隻說每個大夫治病的方法不同,等您回來自然會幫她調養身體,若是用了彆人的藥,怕是會適得其反,可把竇神醫給氣的呦。”盛嬤嬤笑道。
“本就是這個理。”顧老夫人道。
“那什麼神醫,醫治了老身那麼久也沒治好,還是我家南姐兒,一出手藥到病除。”
她一臉驕傲的跟盛嬤嬤顯擺孫女,盛嬤嬤捂著嘴偷笑。
她這話引起一致讚同,就連劉氏都說道:“可不是,我多年的咳疾就是囡囡治好的,以前看了好多回大夫,開的那藥又苦又難喝,關鍵是沒用!”
“還多虧了囡囡,幾顆藥丸子而已就將我治好了。”
顧老夫人聽到有人附和她,精神一振,拉著劉氏仿佛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一般聊了起來。
顧南煙隻是笑笑沒說話,不過對於顧老夫人的遵醫囑很是滿意。
俗話說得好,是藥三分毒,能不吃還是不要吃。
而藥膳卻不同,效果溫和長期服用也不礙事,比喝藥強。
顧慎見幾人聊的歡,他卻一直都插不上嘴,急的直冒汗。
暗恨自己為何身體這麼強壯,沒病沒災的,如今兩個老太太不停誇女兒,他卻隻能乾看著。
他小心翼翼的朝顧南煙的方向挪了兩步,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
“這裡有二十萬兩銀子,是那葛老頭讓我交給你的,其中十萬兩是為了補貼你的損失,另外十萬兩是向你道歉的。”
他將銀票塞給顧南煙,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神色。
見女兒眼神亮了亮,望向他的目光中帶著讚賞,顧慎不由振奮。
他沒告訴顧南煙的是,這二十萬兩中,有一半確實是葛老頭不得已“心甘情願”出的,另外一半卻是他硬要的。
開玩笑,敢謔謔他的寶貝女兒,區區十萬兩銀子怎麼能補償的了!
如今見閨女那喜形於色的模樣,顧慎暗戳戳的想著,回去後要找個什麼借口,再去敲葛老頭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