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煙本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誰知第二日李逸便麵色凝重的來了顧府。
“鎮北軍出事了。”他看著顧南煙,麵色不太好。
顧南煙點著桌子的手一頓,望向李逸,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顧老將軍與你爹帶領鎮北軍支援靖王,在葫蘆穀被大梁軍隊圍困,至今已經十幾日。”
李逸觀察著顧南煙的麵色,神情有些擔憂。
顧南煙聞言恍然,西胡與嘉南大梁兩國相鄰,正好夾在中間。
昨天崔堯說他爹發現大梁軍力跟之前得到的消息不吻合,她就覺得有哪裡不對。
怕是早在顧曜出兵之前,他們便派人在途中設下埋伏,阻攔鎮北軍的腳步。
李逸見她不說話,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以為她在擔心顧曜和顧慎。
“不過你放心,雖然鎮北軍被困在穀中出不去,可大梁軍隊也不敢入,暫時沒有危險。”
葫蘆穀就像它的名字,穀中寬敞遼闊,出口與入口卻像葫蘆嘴,每次隻容幾個人通過。
在鎮北軍進入穀中後,大梁讓人將前後出口都圍了起來,若是貿然出穀,怕是還沒等踏出去便被削了腦袋。
同理,大梁軍隊也不敢進去,雙方便這樣對峙。
“不過……”李逸見她還算鎮定,再次說道。
“顧將軍當時隻帶了不到兩個月的軍糧。”
從這裡到西胡邊界要二十多天,再加上被困的十幾日,若是省著點再堅持二十餘日還是沒問題的。
可若一直這樣膠著下去,鎮北軍又得不到補給,怕是都要活生生餓死。
大梁軍隊將他們困在裡麵,怕也是這個想法。
李逸麵色難看,身為軍人,他自然知道不能戰死沙場,反而被餓死是多屈辱的事。
彆說顧曜這個大將軍,便是普通兵卒都不會甘心。
顧南煙依然沒說話,李逸有些擔心,摸了摸她的發頂安慰。
“不必憂心,皇上已下令,讓本王持虎符去明山再調集五萬鎮北軍,去葫蘆穀將顧將軍救出來。”
沒有虎符任何人都不能調動駐軍,因此他隻能先去明山。
隻是從這裡到明山快馬加鞭也要近十日,從那邊到葫蘆穀又要二十來日,鎮北軍的軍糧怕是支撐不了那麼久。
這一點他並沒有告訴顧南煙,免得她再多傷神。
李逸定定的望著她,直到一刻鐘後,顧南煙才勾著嘴角緩緩開口:“那便多謝了。”
見她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李逸心疼壞了。
可皇兄已經下旨讓他即刻啟程,再加上情況危及,他也顧不得多安慰,行色匆匆的回了王府。
顧南煙在院子裡坐了片刻,便起身去了將軍府。
顧清也收到了消息,現在正坐立不安的在書房來回踱步。
聽說顧南煙來了,趕忙去了客廳。
他往邁進來的侄女身後看了看,並沒見到顧老夫人,不由鬆了口氣。
如今府中氣氛沉重,若是他娘回來了,定會有所察覺。
而他暫時還不想讓他娘知道這事。
“南姐兒怎麼來了?”顧清雖然焦灼萬分,還是定下心來笑著問顧南煙。
顧南煙看了他一眼,直截了當道:“鎮北軍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此次過來是想要一份西北那邊的輿圖。”
顧清聽她說知道了這事,心裡咯噔一下。以為他娘也知道了。
老太太的病剛好,他實在怕她再受刺激。
可聽到侄女下一句話,顧清便有些不解。
“你要輿圖做什麼?”
“自然是有用。”顧南煙淡淡道,聲音沒什麼起伏。
顧清聞言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心底一驚,突然站起身。
“你要去葫蘆穀?!”
顧南煙沒否認,顧清卻堅決反對。
“不行!”他道。
“葫蘆穀形勢複雜,還不知有多少大梁軍隊,你一個女孩子過去做什麼,我絕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