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鎮北軍到達邊境,烏突爾自知雙方兵力懸殊連退百裡。
雖說尚未完全退兵,可也著實安穩了幾日。
原本摩拳擦掌的神風小隊非常失望。
上午的訓練結束,他們圍坐成幾堆,手裡捧著餐盤。
“呸,一幫慫蛋,老子辛辛苦苦訓練了那麼久,還以為到了這邊能一展身手,也撈個軍功。”
一個古銅色皮膚,身材健碩的漢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說祝哥,不打仗還不好,要那軍功做什麼?”
他旁邊一個比他小了兩圈,雖然瘦卻也十分結實的年輕人笑道。
他夾了塊肥肉塞進嘴裡,吃的滿嘴冒油。
“咱們神風營吃的好穿得暖,每月還有銀子拿,就這還不知足?”
“你個小屁孩懂什麼!”被叫做祝哥的男人哼了哼。
“主子咋說的來著,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祝洪雖自知當不了將軍,可也想往上爭一爭!”
“爭啥?”瘦子笑道。
“難不成你還想做隊長不成?彆怪兄弟沒提醒你,侯骨隊長他們可是主子一手帶出來的,你可不要異想天開。”
在他看來,阿獅蘭幾人的地位是無法撼動的。
不管是身手還是其它方麵,他們整個小隊還沒人能比得過。
“那可說不準。”祝洪不服氣道。
“你彆忘了,咱們是為什麼到主子身邊的,封地那邊可還有不少駐軍呢。”
“聽說主子要從咱們裡麵挑幾個人,以後就負責訓練那些人,侯骨隊長他們總不能兩頭兼顧吧,況且……”
祝洪頓了頓,瘦子見他話沒說完,好奇道:“何況什麼?”
他們二人關係很好,本身又是同村,幾乎無話不談。
祝洪猶豫一瞬,見周圍並沒有人注意他們,湊近他低聲道:“況且隊長他們以後能不能留在神風小隊還是兩說呢!”
瘦子聞言,扒飯的手停住,也往周圍看了看。
“你這話什麼意思?”
祝洪往西邊抬了抬下巴,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
“你彆忘了,侯骨隊長可是西胡人,哪一日打起來他能對自己同胞動手?若是臨陣退縮主子能放過他?”
瘦子撓了撓頭,不解道:“他們如今是神風小隊的人,況且隊長對主子一向言聽計從,應該不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祝洪打斷。
“你懂個屁,就算他下得去手,那主子更要多想想,一個連同族都能殺的人,那心得多狠!”
“那這樣說的話,隊長他們豈不是怎麼做都不對?”
瘦子有些失望,侯骨阿獅蘭雖然嚴厲了些,可對他們每個人都很好,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
祝洪搖了搖頭,歎息道:“要怪隻能怪他們運氣不好,以西胡人的出身留在嘉南國軍隊,這種兩難的境地遲早要麵對。”
瘦子垂下頭,看著碗裡的肉突然覺得沒了食欲。
而此時的阿獅蘭,正坐在一間小飯館裡,他對麵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這人皮膚偏黑,身形比一般漢人壯一些,卻一身文人打扮,看起來極為不搭。
“侯骨兄,不是我不肯幫你,如今兩邊正打著仗,這糧食著實不好往那邊送。”
男人歎了口氣,表情很是無奈。
這種時候運糧食去西胡,怕是還沒走幾步便被人搶了。
光搶糧食還是好的,他前幾日剛從那邊過來,聽說如今烏突爾到處搶糧搶牲口,好多部族沒了吃食,為了不餓死已經開始殺人取肉了!
“況且你們族人如今還不知在哪,便是送過去我也找不到人呐。”
侯骨阿獅蘭聞言皺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