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崇是在衛家倒台後才跟在寧貴妃身邊伺候的,因此並沒怎麼見過衛皇後。
此時也隻是覺得顧南煙的麵相有些眼熟,一時間並沒有將她那張與傅拓有些相似的臉聯係在一起。
顧南煙抬起眼皮子掃了他一眼。
見這人雖已三十多歲的年紀,卻麵白無須,聲音尖細的與她那公主府的鄧總管有的一拚,便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她嗤笑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閹人哪來的福分見過本宮。”
顧南煙語氣中帶著輕蔑,說話時連正眼都沒給他,讓一直受儘追捧的魏公公怔了怔。
待反應過她話中的意思,魏崇不由怒火中燒。
“你!”
感覺受到了侮辱的魏崇一張臉漲的通紅,對顧南煙怒目而視,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撲過去咬她一口。
“雜家好聲好氣的與公主說話,公主卻口出惡言,這就是嘉南的待客之道嗎!”
他自小家境貧寒,迫於無奈才進宮做了太監,曆儘艱辛終於爬到了如今的地位。
可縱使他能在宮中呼風喚雨,身體的殘缺依舊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往日身邊的人捧著他,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提到“閹人”這兩個字。
今日卻被顧南煙在大庭廣眾之下,以一種不屑的口吻說出來,魏崇自然十分不快。
顧南煙聽到他的話,卻是嗬嗬一笑。
“本宮說錯了嗎?”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惡的弧度。
“難道你不是個閹人?還是說在安陽國,一個無根的太監也能與主子攀交情!”
她這一句話字字戳心,讓原本就漲紅著一張臉的魏崇氣的腦中直犯暈,伸出手指點著顧南煙,想說什麼卻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
顧南煙看著他指著自己的手指,眼角掃過從進門就一直沉默坐著的傅拓,拿起手邊的酒盅便朝魏崇扔了過去。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酒盅應聲落地,魏崇卻捂著已經扭曲的食指慘叫一聲。
“好個大膽閹狗,居然敢用手指著本宮,這便是你們安陽國的規矩?”
顧南煙先發製人,擺出公主的架勢聲色俱厲的訓斥魏崇。
使臣團的人原本還想控訴顧南煙隨意傷人,不將安陽國放在眼裡,聽到她這話也沉默下來。
宮中是個階級分明的地方,照規矩來說,身為下人的魏公公連直視主子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手指一國公主這種大不敬的行為。
魏崇無非是因為寧貴妃的原因自視甚高,沒將顧南煙放在眼裡罷了。
可他卻忘了,這不是在安陽國宮中,而是在嘉南國的地盤!
使臣麵麵相覷,雖然十分不滿,卻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其中一個長相精乾的官員皺著眉看向顧南煙,語氣中帶著不悅。
“即便如此公主也不能隨意傷人,我等乃是奉了寧貴妃的命令帶著誠意前來,公主這樣做豈不是在打娘娘的臉麵?”
“誠意?”顧南煙輕笑。
“讓這等狗奴才對本宮不敬也是你們娘娘的誠意?”她反問道。
隨後也不等對方開口,她又接著道:“看來,你們寧貴妃的誠意也不過如此,既然這樣……”
顧南煙起身,從容不迫的彈了彈衣袖。
“這次和談本宮沒興趣,你們慢慢聊!”
她語畢便要往外走。
嘉南國眾將士早就習慣了她這副一言不合就要撂挑子的舉動,因此並沒覺得意外。
安陽國那邊卻是嚇了一跳。
雖然操持和談的是顧曜,與他們談判的同樣是顧曜。
可說到底最後還是要顧南煙這個手持金牌令箭的公主點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