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接著道:“是被母後救下的?”
“你可知他當年惹了什麼事?”
雖說在冷宮中死個小太監並不算什麼大事。
可能恨到要將他活活打死,怕也不是那雞毛蒜皮的小事。
柳嬤嬤擦了擦眼角的淚,一雙渾濁的眼通紅。
聽顧南煙問她話,她趕忙回道:“這事老奴也不清楚,當時老奴管著小廚房,並不曾跟在娘娘身邊伺候。”
顧南煙沉吟片刻又道:“那你可知有誰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柳嬤嬤搖了搖頭,神情悲戚:“當年跟在娘娘身邊的人走的走死的死,隻剩我們這幾個不是在內殿伺候的留了下來。”
她語畢欲言又止的看向顧南煙:“老奴知道洪量犯了大錯,您要打要罰都是他應得的,哪怕打廢了他都好,隻求您留下他一條小命……”
顧南煙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他差點殺了本宮的人。”
見她神情淡淡,柳嬤嬤以為她生了氣趕忙道:“老奴曉得,這畜生就算死一千次也不能贖罪。”
“可這些年眼見著曾經伺候過娘娘的人越來越少,也就隻剩下老奴跟洪量了,老奴就是想……”
她嘴角動了動,最終也隻是哀歎一聲。
顧南煙沒說話,將她打發下去後,獨自坐了許久。
以柳嬤嬤對洪量的描述,他應當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這些年也將未央宮打理的很好,似乎挺安分。
可這麼一個連話都不多說一句的透明人,為何要突然跑去驛館偷神風小隊的武器?
這並不合常理,因此她直覺這個太監背後定然有人。
她起先還以為是寧貴妃指使他的,可看他那樣子又不太像。
顧南煙看著洪量趴過的地方,那裡有兩滴水漬十分顯眼。
她眉頭再次隆起,心底一陣煩躁,忍不住抬手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傅拓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她這副模樣。
他趕忙邁著闊步走過去,神色擔憂道:“可是你體內的毒又發作了?”
昨日顧南煙告訴他們這毒對她影響不大,最多半年便能自行化解,可他還是不放心。
看著妹妹的小臉,傅拓抿了抿唇:“你可確定那毒與你無礙,孤看你的臉色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顧南煙今早隻是隨便抹了把臉紮了個馬尾就出門了,根本沒照鏡子,還以為他說的是自己煩躁的模樣,緩緩搖了搖頭。
“這東西就是讓我上點火而已,沒事。”
見她一筆帶過不想多談,知道妹妹醫術好的傅拓沒再問下去。
他昨夜便找了孫禦醫讓他研製解藥,隻希望他的動作能快一點,少讓妹妹受點罪。
他掩飾住心底的擔憂,裝作無事的拍了拍她頭頂,說起了今日早朝發生的事。
“父皇這次動了真格的,把寧貴妃跟傅閬一起關進了天牢裡,還將昨日跟著他們一起的那幾位大臣也關了進去。”
傅拓笑了笑,心情似乎不錯。
“你是沒看到,寧宗清一早就命人抬著他去大殿喊冤,動也動不了躺在那裡連哭帶鬨的,將父皇吵的直捂胸口。”
見他很高興的樣子,顧南煙想象一下當時的畫麵,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心中積攢的鬱氣瞬間消散。
傅拓見妹妹終於露了笑臉,暗暗鬆了口氣。
“還有件事。”他溫和的摸了摸顧南煙的腦袋。
“父皇已於早朝上宣布了你的身份,從今往後你便是名正言順的安陽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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