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感覺到她不善的眼神,渾身抖了抖,手指緊緊拽住衣角。
崔貴妃冷笑一聲,對守在門口的太監道:“來人,給本宮把這不懂規矩的賤婢拖出去,狠狠的掌嘴!”
太監領命,上去就要拖拽那婢女,柔妃大驚想要阻攔。
“住手!”
她上前兩步擋在前麵,睜著一雙小鹿一般濕漉漉的眼睛,抿著嘴倔強的看向崔貴妃。
“佩兒不過心直口快了些,崔姐姐何苦為難於她,隻因一句話便要打人!”
“心直口快?”崔貴妃冷笑。
“本宮是什麼身份,一個來曆不明的丫頭也敢在本宮麵前大呼小叫,如此以下犯上的行為柔妃卻說她心直口快?”
她嗤笑一聲,絲毫不避諱的嘲諷:“果然不愧是商戶出身,一點規矩都沒有!”
原本長的就白皙的柔妃,聞言臉色更加蒼白,她垂首掩飾眼底的那抹不甘。
再抬頭,已換上一副委屈的模樣,拉著佩兒緩緩跪在一直沒出過聲的皇後麵前。
“皇後娘娘,佩兒年紀還小,真的不是有意冒犯崔姐姐,她跟妾身從小一起長大,妾身舍不得她受罰,求您救救她……”柔妃說罷,再次低聲啜泣。
皇後冷眼看著她哭,半晌後望著緊閉著眼一動不動的李密歎息道:“你進宮後皇上便囑咐過,讓本宮多看顧你一些,說你畢竟年輕,若是亂了規矩也莫要與你計較……”
說罷她又看向崔貴妃:“貴妃的話確實有些過分了,無論柔妃出身如何,既然入得宮來便是姐妹,還是要和睦相處為好。”
崔貴妃雖然脾氣不好,對皇後還是極為尊重的。
即便被柔妃那矯揉造作的模樣惡心的不行,依然壓住心中火氣,低眉順眼的應了聲是。
柔妃見狀,似乎很激動,想要對皇後說些感激的話,卻見對方視線突然落在自己身上,不似與崔貴妃那般和顏悅色,神情頗為嚴肅。
“可宮中是個重規矩的地方,若是發現宮人不分尊卑以下犯上還要包庇,那本宮執掌東宮的鳳印豈不成了個擺設?”
她看向僵住的崔貴妃,朝她笑了笑:“佩兒犯錯,雖然你這個做主子的也有責任,可誰叫本宮答應過皇上照顧於你,這次便不與你計較了。”
“隻是這個叫佩兒的宮女膽敢冒犯貴妃,於皇上休息處大呼小叫,實在無狀,便罰她受掌摑二十,再送去尚宮局好好學一學規矩。”
語畢,她揮手讓幾個太監將大驚失色的佩兒帶下去。
佩兒被拽了個趔趄,回過神來就要喊冤,卻被那拽著她胳膊的太監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聲音被堵在了喉嚨裡。
麵對佩兒求救的眼神,依然跪在地上的柔妃不知所措。
處置完佩兒,皇後麵上帶笑親自將柔妃從地上扶起來,拍了拍她的手。
“你放心,隻要佩兒將規矩學好,本宮便讓人將她送回你身邊。”
她頓了頓思忖片刻:“說起來你進宮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身邊卻隻有佩兒這一個得用的丫頭,實在不方便。”
她側首垂下眼瞼喚道:“墨棋。”
名喚墨棋的宮女趕忙上前,規規矩矩的垂下頭:“奴婢在。”
“從今日開始,你便留在柔妃身邊伺候,直到佩兒回來。”
柔妃慌忙道:“使不得娘娘,墨棋是您宮裡的一等宮女,妾身怎敢奪您所愛……”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皇後打斷。
皇後笑吟吟的起身,拉著她重新坐到李密床邊。
“這有何使不得的,皇上如今昏迷,本宮自然要替他照顧好你。”
“況且佩兒那丫頭聰明的緊,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將規矩學好,到時候若是你不將墨棋還回來,本宮可是會親自去要人的。”
她拍了拍柔妃的手,垂眸看著床上的李密。
“如今正是艱難的時候,幸好還有太後娘娘主持大局,我們姐妹身處後宮,朝廷的事幫不上忙,更應該團結起來穩住人心,免得被那些彆有用心的人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