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嬤嬤,你可要想好了再說,莫要一時衝動承認一些自己沒做過的事!”
秋姨娘也顧不得顧曜帶著刀子一般的眼神,趕忙走到她身邊,眼帶警告。
“老夫人的藥是劉大勇親自配的,便是不知其中內情,也已害了老夫人,到時候少不得要被抓進衙門……”
“那也比死了強!”不待她說完,丁嬤嬤便低吼一聲。
這一聲,直接將秋姨娘吼的怔住。
丁嬤嬤抬頭與她對視,眼中全是歉意。
“主子,老奴怕是要對不住您了。”
她趴在地上,歪過頭對著秋姨娘,額頭往青石板上重重磕了幾下。
抬頭後,麵上便帶了幾分決絕。
“這事是您讓老奴去辦的,在老夫人的藥裡再加一味人參也是您吩咐的,勇兒他還年輕,還有妻兒要照料,老奴舍不得讓他折在這裡啊!”
她說罷,眼淚簌簌而下,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秋姨娘的臉陡然蒼白,腳下趔趄幾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搖搖欲墜。
顧曜卻看都沒看她一眼,眼神冰冷,按耐著幾欲噴薄的怒火,“接著說!”
已經亂了方寸的丁嬤嬤趕忙止住哭聲,哽咽道:“當年您迫於無奈納妾,在主子有孕之後便再也沒去過西院,主子不滿已久。”
“再加上這些年來您一直對西院不聞不問,活似兩家人一般,對東院那位倒是愛護有加,主子的心裡更是不平。”
據丁嬤嬤所說,秋姨娘沉寂多年,不過是想讓顧曜看到她不爭不搶,帶著兒子偏居一隅而憐惜於她罷了。
可顧曜一個常年征戰直來直去的漢子,除了對妻子關愛有加之外,又怎會懂得憐香惜玉?
於是沒有娘家做靠山,隻能默默等待的秋姨娘算計落空。
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年老色已衰也沒等來他一眼。
期間她也不是沒想過其它法子,可不管是偶遇還是裝病,都無法讓顧曜的視線轉到自己身上。
時間久了,秋姨娘也漸漸放棄了這些小手段。
可心中的不甘卻日益增多。
直到顧南煙失蹤,顧老夫人受了刺激當即暈倒。
秋姨娘前去探望的時候,看著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瞬間老了許多的顧老夫人,腦中浮現出一個惡毒的念頭。
她覺得,世間男兒皆好顏色。
顧曜之所以對她視而不見,完全是因為顧老夫人善妒,不讓他與自己親近。
她長的也算是有些姿色,若不是有人阻攔,顧曜又怎會看都不看她一眼,害她年紀輕輕便守了活寡!
這個想法在她心中紮根,發芽,直到長成了參天大樹。
她對顧曜的怨念,也成功轉化成對顧老夫人的恨意。
於是尋了個西域遊醫,從他那買了包能讓人身體虛弱的藥粉,在她再次去看望顧老夫人時,將藥粉撒在了她的藥碗中。
“也不知那藥是什麼做的,老夫人雖病倒了,太醫也沒查出什麼,可那藥效卻不持久,不過半個多月,老夫人的病便有了好轉。”
此時的丁嬤嬤,已經被下人重新扶到椅子上坐下。
似乎說的有些累了,她急喘了幾口氣。
“主子本以為這毒下一次就起效,當時也隻買了一小包,已經用光了,可她不甘心就這樣半途而廢,再想去找那個西域遊醫,卻得知他早就出了京城,不知去向。”
萬般無奈之下,秋姨娘隻得再去尋其它能殺人無形的毒藥。
卻在無意中,聽濟世堂的大夫囑咐顧清,說老夫人的藥千萬不能與人參同食,否則定然會加重病情。
於是便發生了後麵換藥方的事。
丁嬤嬤年輕時,嫁了一個跑貨郎,兩人開始的時候日子過的還算不錯,雖不至於大富大貴,吃飽肚子還是可以的。
直到丁嬤嬤有了身孕,正待臨產之際,家裡卻遭了馬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