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的事一旦被查出來,身後的主子遲早會暴露,倒不如當做交換條件,保她兒子一命。
“背後之人謀劃之深,遠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我身為前朝將軍後嗣,還是知道些內幕的,隻要你……”
“沒興趣。”顧南煙卻冷淡道。
她拂了拂衣擺,小臉上滿是無所謂。
“朝廷之事與我無關,拆穿你隻因看你不順眼。”
秋姨娘抿緊了嘴,眼裡閃過暗芒:“你就不怕東院的人受牽連?收留亂黨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即便你能帶所有人成功逃到明山城,以你祖父那性子,怕是餘生都會鬱鬱寡歡。”
顧曜為將幾十年,心中自有他的驕傲,為國儘忠是他的執念,若真如喪家之犬般逃走,定然比死還難受。
聽出她話中的試探,顧南煙挑眉端詳她片刻,隨即嗤笑出聲。
“我那就是逗祖父一樂,你還當了真了。”
雖然她的確可以做到,可逃跑本就不是她的性格,她習慣了正麵剛。
而且她相信,李密絕對不會做危害將軍府安全的事。
準確的說應該是不敢。
這慫在識時務這方麵堪稱俊傑,以前在村裡的時候便是如此,雖然恨她恨的咬牙切齒,可到最後都忍了下來。
而且以她二人的情分來說,李密尚不至於因為這點誤會動顧曜。
她看向被擋在幾步外的顧正康,語氣平靜道:“與其操心東院,不如想想你自己,亂黨的名頭一旦確鑿,等待你的將是什麼不用我告訴你,還有你這寶貝兒子……”
她伸出白嫩的手指點了點顧正康:“身為前朝之後,又與太後坐在同一條船上,下場比你好不到哪去。”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邁出門檻,回了自己院子。
到了晚上顧慎回府,聽說這事後怒氣衝衝的跑到西院。
他找到顧正康揮起拳頭就是一頓胖揍,將西院鬨了個人仰馬翻。
於是先是被女兒追著打,後又被她爹壓著揍的顧正康,徹底倒下了,第二日便讓人給吏部尚書遞上假條,說是要修養半月。
後來顧曜聽說了,專門去看過他。
也不知他做了什麼,反正他走後西院管事的便傳了大夫,說是顧正康的腿斷了……
與此同時,秋姨娘毒害顧老夫人的消息不脛而走,西院上下一時人心惶惶。
不少下人擔心自己被牽連,想著法的托關係想去彆處謀事,特彆是秋姨娘院中那些人。
所謂樹倒猢猻散,西院一時成了禁地,有人經過都要繞幾步走。
當然,這些都與顧南煙無關,她在自己院子裡同前來蹭飯的安陽帝用過晚膳後,閒來無事便溜溜達達的去了顧老夫人那裡。
顧老夫人正在跟郭氏討論花樣子,兩人對著本小冊子嘀嘀咕咕半天。
見顧南煙進來,郭氏眼前一亮朝她招招手。
“巧的很,我與母親正在給你選花色,快過來看看。”
顧南煙一頭霧水的被她拽到身邊,正巧看到那本冊子翻開的一頁,畫著一對正在戲水的鴛鴦。
顧南煙:“……”
她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衣,又看了看那對五彩斑斕,仿若乾了一瓶染發劑的水鴨子,為難的撓了撓頭。
“會不會太花哨了?”
以為郭氏要為她縫製新衣,向來喜歡素色的顧南煙委婉道。
郭氏嗔了她一眼,將她拽到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成親是喜事,自然要穿的喜慶一點,這對鴛鴦隻是最基本的花色,繡個蓋頭還行,嫁衣就得選旁的了。”
她邊說邊翻動冊子,隔著坐在中間的顧南煙繼續與顧老夫人挑選。
顧南煙卻是一愣:“成親?誰要成親?”
顧雲戈還是顧雲澤,她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