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昨天夜裡涼著了,她今日起身時有些鼻塞,比平常更怕冷。
顧雲澤不好意思的放下車簾,見妹妹兩腮凍的通紅,心下頓時內疚不已,趕忙給她倒了杯熱茶。
“是二哥太心急了,可是冷的很?”
他說著轉身將車簾遮的更嚴實了些,眼含歉意道:“我看你今日似乎沒什麼精神,可是昨夜沒睡好?要不要先去找個大夫看看?”
見太傅是大事,可妹妹的身體更重要,若是因為這事病倒了,他娘怕不是要扒了他的皮!
將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緊了些,顧南煙吸了吸塞住的鼻子,再次丟出一個白眼。
“輕微感冒而已,已經吃過藥了。”
許是昨夜喝了點酒,又吹了涼風,未免病的更厲害,她出門前吞了幾顆感冒藥。
她身體向來強壯,整日一副扛著棍子就能上山打虎的模樣,顧雲澤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
雖不知感冒是何意,看她這樣子也知道是感染了風寒。
想到妹妹生病還要早起陪自己出門,顧雲澤更加內疚。
“要不……老太傅那邊我自己去,你還是回府歇著吧。”
風寒可大可小,妹妹定然是因為壽宴之事思慮過度,休息不好才會生病。
麵對書呆子二哥擔憂的眼神,顧南煙果斷搖頭拒絕。
李逸已經跟人家說好了,今日他們三人一起拜訪。
她若失約未免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萬一連累了顧雲澤,不收他做學生,她這一早上豈不是白遭了罪?
見他愧疚,顧南煙轉移話題好奇的問道:“我看你也不像那不喜讀書的,按理說書院中應當也有好先生,你為何不願意去。”
書院考勤,一個月他最多去七八日,有時整月的見不著人。
就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德行,要不是仗著成績好,怕是早就被院長趕了出來。
“書院先生教的內容我早已倒背如流,再去上課也不過是耽擱時間。”
見她執意跟著,顧雲澤知道勸不動她,也就沒再說什麼,端著小板凳往她身前一坐,為她擋風。
“還不如多去書鋪轉幾圈,買些好的文章回家仔細研讀,總好過在書院中枯坐。”
他說罷用鐵鉤子撥了撥碳火,讓它燒的更旺一點。
這倒是不假,據她所知,顧雲澤在自己的院子裡單獨辟出兩間屋子,將中間的牆打通作為書房。
聽說裡麵的書籍多到落不下腳。
“那你至今為止,總共讀過多少本書?”
顧南煙問出這話純屬好奇。
因為她常聽將軍府的人說他讀書天分極高,寸厚的書他不過三日便能讀完,且已經融會貫通。
對於翻開課本就犯困的顧南煙來說,這種超級學霸型的腦子讓她十分羨慕。
“也沒多少。”
顧雲澤搖頭歎息:“你也知道,我雖偶爾出去遊學,母親卻不許我走遠,大部分時間還是居於京中。”
“因此這些年也隻是讀完了京城大小十幾間書鋪中的書而已。”
讀書人都很清高,特彆是那些大儒,總喜歡遺世獨立飄然世外。
因此好些名家並不在京城,反而隱居在偏遠僻靜的鄉下或是小鎮上,很少有作品流入京中。
他說這話時,麵上帶了些遺憾以及羞愧,仿佛自己隻讀完了整個京城的書是件很羞恥的事情。
一頁紙都讀不下去的顧南煙:“……”
她是不是被凡爾賽了?
見妹妹木著張臉盯著自己,顧雲澤絲毫沒察覺自己方才的話有什麼問題。
反而一臉向往的道:“老太傅雖是帝師,教的乃是帝王之道,可他同樣是首屈一指的大儒。”
“據說家中藏書多過宮中藏書閣,其中很多都是從各地搜羅而來的孤本,在外麵是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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