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與那洪巍有關?”顧南煙遲疑道。
“我也不確定。”柳珍珍苦笑一聲,“畢竟我從未見過他。”
她起身走到窗邊,瘦削的手指放在棕色的陶罐上。
“不過洪丞相給你的醉蟹,我小時候卻是吃過的。”
她娘自小在漁村長大,對於蝦蟹之類的做法,比彆人更懂一些。
尋常人烹煮海鮮不是清蒸就是水煮,而她娘卻喜歡用酒和各種醬料醃製,直接生食。
雖然很多生長在海邊的人家都會這種做法,她娘做出來的味道卻與彆人有些差異。
柳珍珍從懷中掏出一塊絲帕,小心翼翼的打開它。
裡麵有一片灰褐色,被曬乾了的葉子。
“這是我在陶罐裡發現的,這東西叫做厚藤,是一種緩解痹症的藥材,生長在海邊,很少有人認得。”
她說著將帕子遞到顧南煙麵前。
她爹很喜歡吃她娘做的醉蟹,卻因身體不好不敢多食。
再加上患有嚴重的痹症,更是碰都不敢碰這東西。
於是她娘便托人從家鄉帶回一袋子厚藤,將之放在院子裡曬乾,每次做醉蟹的時候都會放上幾片。
為的便是讓她爹能嘗上一口。
顧南煙接過那片葉子,撕下一角放在嘴裡嘗了嘗。
有些微苦,還有點辛辣。
怪不得她在那醉蟹裡吃出了辣味,卻沒在裡麵看到辣椒。
痹症在現代又叫風濕病,如果嚴重的話確實不能碰螃蟹這種寒性大的食物。
想起洪巍一直坐在特製的輪椅上,再加上血脈之間那種特殊的牽引,也許柳珍珍的猜測並沒有錯。
除非……
他還有個同樣不良於行的廚子!
“此事我會讓人去查,你可還知道你爹身上其它特征?”
顧南煙在安陽國鬨出的動靜不小。
若他真是柳珍珍的爹,見了麵不可能認不出自己。
除非他並不想與她相認。
如果是這樣,僅憑一片葉子並不足以讓他承認自己的身份。
“這些事我還是聽娘親說的,對於父親……”柳珍珍苦笑,“我並不了解。”
說罷,她語氣中帶了些哀求的道:“南煙,你明日可否帶我一同進宮?”
她跟弟弟吃了這麼多苦,就是為了找到父親,如今終於有了一絲希望,說什麼她都要親自確認。
顧南煙沉吟,帶她進宮沒問題,關鍵是那洪巍不知在跟沈老妖婆謀劃什麼,很顯然沒打算跟她們相認。
或者根本就是她們想多了,她怕柳珍珍會再次失望。
“你若實在想跟著倒也可以,不過……”
顧南煙看向她,抿唇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也許會無功而返。”
這裡麵牽扯的問題太多,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柳珍珍見她答應十分高興,臉上終於帶了笑,忙不迭的跟顧南煙道謝。
“你放心,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不會給你添亂的。”
她頓了頓,苦澀道:“我知道過了這麼多年,父親也許早已另有家室,隻不過這是娘親的遺願,也是我與弟弟的執念……”
顧南煙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放心,若他真是你爹,我定會讓他給你們個說法。”
她眼神冷凝,心中對這位有可能是血緣上的舅舅,沒了一點好感。
彆的不說,就他拋妻棄子害柳珍珍姐弟在寧家受儘了苦楚這一筆賬,也要好好給她算算清楚。
“南煙,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