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怕給顧南煙惹禍,柳珍珍差點激動的當場衝過去,問問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誰。
可惜,他們姐弟找了十幾年的父親,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在衣襟上,同樣發現他與寧天祿極為相似的顧南煙見狀,臉色有些難看。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她意有所指的問洪巍道。
比如說解釋一下當初為何能那麼狠心的拋妻棄子,留他們孤兒寡母在這亂世中掙紮。
又比如說怎麼會成了大梁國丞相。
還有這些年經曆了什麼,是否想過回來找他們母子。
這些大概是柳珍珍最想知道的。
她問不出口,顧南煙便替她問。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洪巍隻是淡淡的掃了柳珍珍一眼,便移開了視線,依舊執著的盯著顧南煙,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顧南煙冷笑:“你錯了,老子就是故意的,原本是想殺了他的,誰承想力道沒把握好,出手輕了。”
渣男年年有,今年特彆渣。
而且這人還有可能是這具身體血緣關係上的舅舅!
洪巍似乎並不意外她的回答,什麼都沒說轉過輪椅背對著顧南煙。
仿佛沒聽到她的話般,對沈太後道:“公主年幼,小兒意氣之語而已不能當真,今日可否給臣一個麵子,暫且放了公主。”
他說到這,也不管周圍驚訝的眼神,繼續道:“方才太醫說了,太子殿隻是皮肉之傷,並沒有喪命之險。”
他的語氣平平,將皇甫皓的傷勢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
“那可是你們大梁的太子,丞相難道不想為他討回公道嗎?”
從剛才就很強勢的沈太後沉著臉,居然沒有立刻回絕。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甫皓雖沒有性命之憂,那張臉卻毀的徹徹底底,太子之位是一定保不住了。
而洪丞相一直都是堅定的太子黨,朝中泰半臣子都是他的人。
卻這麼輕易的放過顧南煙。
沈太後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這顧南煙到底有何用處,竟在廢了一個太子之後還能得他庇佑!
若隻是為了得到城防炮的打造圖,將她抓起來嚴刑拷問豈不是更容易些?
“今日乃是太後壽宴,臣隻是不想因為我國的原因壞了氣氛。”洪巍淡淡解釋道,“有什麼事不如宴會過後再說,可好?”
一直躲在使臣後麵的大梁五皇子皇甫奕,也撓著頭從人群中站出來,猶豫著朝沈太後拱手。
“太子出言不遜,說的話便是一般女子都難接受,更何況是一國公主。”
“此事確實是我們不對在先,雖然讓太子受了傷,不過我相信父皇絕不想因為此事惹怒公主,與公主交惡。”
他說的是不想與顧南煙交惡,而不是與嘉南國,將大梁皇帝的心思表露無遺。
這話不假,說的都是大實話,大梁皇帝確實不想得罪顧南煙,讓她有借口朝他們發難。
畢竟聲名赫赫的衛陽軍都沒能將她怎樣,居於三國最末的大梁就更做不到了。
隻是……
這二傻子會不會太過直白了?
明晃晃的暗示他爹也懼怕顧南煙啊!
原本氣憤不已的大梁使臣,此時俱都一言難儘的看向這位向來不怎麼聰明的五皇子。
就連沒什麼情緒波動的洪巍,都沒忍住眉心跳了跳。
沈太後雖不甘心,卻無法拒絕洪巍的要求。
他是以使臣的身份出使嘉南國,說出的話代表了大梁國君的意思,總不能一點麵子都不給。
見她鬆動,白太傅等人趁熱打鐵趕忙上前求情。
已經準備動武營救孫女的顧曜鬆了口氣。
必要的時候,為了救南姐兒即便背上亂臣賊子的名頭,他也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