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手握重兵,被你斬斷一臂的蕭衝乃大梁皇後的兄長,也是太子的親舅。”
顧南煙正聽的起勁,便見皇甫奕推著衛泓進了包間。
“抱歉,腿腳不便誤了些時辰,讓你們久等。”衛泓笑的儒雅。
他今日穿了一身藏青色廣袖束腰長衫,頭上帶著紗冠,是大梁國特有的打扮。
顧南煙垂下眼皮沒做聲,她今日過來就是陪柳珍珍,多餘的話不想說。
場麵有些尷尬,衛泓也不介意,又看向柳珍珍,打量半晌。
“我瞧著你比幾個月前胖了不少,看來南姐兒將你照顧的很好。”衛泓欣慰道。
“小舅舅謝謝你。”這話是對顧南煙說的。
柳珍珍驚訝的抬頭:“丞相之前見過我?”
她很確定進京路上是第一次見他,而且隻是隔著很遠的距離望了一眼,以前並沒見過。
難道他早就找到了自己,隻是一直沒露麵?
柳珍珍有些激動,滿懷希冀的望著衛泓。
“也不算見過。”衛泓緩緩搖頭。
“隻不過之前南姐兒被安陽帝認回去,我有些懷疑,便讓人尋了一幅她的畫像。”
當初姐姐出事,他雖知道她逃了出去,卻不知當時她已懷有身孕。
因此,在姐姐還有個女兒,並且已經被安陽帝封為公主這一消息傳到大梁國時,他隻覺得安陽帝又要利用衛家做什麼,根本不相信。
直到顧南煙的畫像放在案桌上,看著那張與姐姐極為相似的臉,他才有些信了。
於是在來的路上,他向太子提議,讓使臣團繞路,與顧南煙偶遇,便是想近距離觀察這位公主,看看她是否真是姐姐的血脈。
等雙方碰了麵,他隻看了一眼便沒了任何懷疑。
當時衛泓是有些激動的,他這條命可以說是用衛藍的命換來的,如若當初被送走的是她,也不會那般淒涼的死在異國他鄉。
在看到顧南煙的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姐姐的生命得以延續,險些激動落淚。
對衛藍的虧欠,讓他對顧南煙的感覺十分複雜。
既想接近,卻又近親情怯。
衛泓歎了口氣,接著道:“後來衛家平反的消息傳出,我才知道你們姐弟的下落,也讓人送了你們的畫像。”
原來隻是見過畫像。
柳珍珍失望得很,很想問他既然知道他們的下落,為何不去找他們,難道在他心中,他們就是那麼微不足道的存在嗎。
柳珍珍覺得,她與弟弟為了找他潛入寧家受儘屈辱,仿佛隻是自己一廂情願。
“你與天祿都是好孩子,是為父對不住你們。”衛泓歎息一聲。
道歉的話一出,柳珍珍瞬間紅了眼眶。
“娘去世之前一直念叨著你,她說若有一日找到你一定要告訴你,她不後悔。”
不後悔嫁給他,不後悔為他生兒育女,不後悔等了他一生。
衛泓聞言半晌沒說話,他從懷中掏出一根銀簪。
顧南煙打眼看去,那銀簪的款式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做工也不是頂好,簪身卻十分光滑圓潤,不見絲毫被氧化的痕跡。
看上去保存的很好。
他將簪子放在桌上,推給柳珍珍。
“這根簪子是我送與你娘的定情之物,她喜歡的緊,整日戴在頭上,後來我要出遠門,她為我收拾行囊時夾在了衣物中。”
像是想到了什麼,那雙與柳珍珍極為相像的眼中帶了一絲笑意。
“我想,你娘大概早就知道我們父女終會有團聚的一天,想讓我親自交到你手上。”
柳珍珍眼前模糊一片,怔怔的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