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這茬。
“這位是裘先生,乃先帝時期的狀元郎。”
裘溫倒是沒介意他晾著自己,朝顧南煙微微頷首示意。
“草民見過公主。”神情不卑不亢。
“先生無需多禮,您是我上善學堂的先生,直接喚我名字便可。”
“上善學堂”這個名字是崔堯取的。
原本她是想直接叫上山學堂的,被崔堯用“毫無意境”四個字給堵了回去。
於是便取了這麼個名。
雖然顧南煙並沒覺得有區彆。
念起來都是一個音。
有學堂二字,讓人知道這裡是乾什麼的就行了。
就他事兒多。
崔堯:“……”
裘溫四十多歲,蓄著短須。
身材清瘦穿著一身灰色書生袍,十分低調。
絲毫看不出他曾中過狀元。
見顧南煙並不像自己曾經見過的王孫貴族那般,倨傲且目中無人,暗自鬆了口氣。
他麵色白淨,長相也不差。
衝著顧南煙微微一笑,眼角便有細紋折起,卻絲毫沒影響,反而有種帥大叔的既視感。
再加上他那溫文爾雅的氣質。
這一笑就像是春風拂麵,又如涓涓細流,讓人心情不由放鬆下來。
周圍的婦人頓時陣亡。
紛紛捂著心口,像是透不過氣。
“乖乖,今兒啥好日子,咋的仙人集體下凡了?”婦人甲有點暈,趕忙扶牆。
“哎呦我這心口,讓他笑的撲通撲通的,就是讀書人說的那個……狗熊亂撞?”婦人乙捂著臉道。
“那叫小鹿亂撞,還狗熊,咋沒撞死你!”
場麵一陣混亂。
在場的男人們看著自家媳婦兒一副花癡的模樣,臉都綠了。
“你個婆娘,瞎看啥!就你這樣還敢肖想人家先生。”婦人乙的男人不願意了,黑著臉將她拖走。
“我這樣咋了,想當年老娘也是村裡的一枝花,要不是你給的聘禮多,我能嫁你這麼個倭瓜!”
“你說誰是倭瓜,我說怎麼成親當日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感情你當年衝著聘禮來的!”
“懶得跟你瞎扯,趕緊去地裡摘點蔥,一會把兒子餓壞了看你心不心疼。”
“兒子不愛吃蔥,今兒好日子,回去燉個肉……”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很快消失不見。
顧南煙:“……”
總感覺以後會不安生。
……
原本說來看看的裘溫,在參觀過學堂後,毫不猶豫的選擇留下。
當然,最主要顧南煙畫的餅太香。
揚言要讓明山城每個孩子都有機會上學。
雖然聽起來太夢幻,裘溫還是忍不住想象那個場景。
他家中貧寒,為了供他讀書,爹娘節衣縮食,起早貪黑的乾活補貼他。
雖然他不負眾望的考上了狀元,可爹娘因為常年勞作,加上吃不好睡不好的,早早的便去了。
裘溫甚深知窮苦人家想讀書有多難。
因此即便覺得顧南煙說的話太不現實,還是抱著一絲幻想留了下來。
參觀完教學樓,一眾人往顧家走。
顧家擺了一大桌子酒席,又將村長請來作陪。
一屋子人從中午喝到下午。
主要是村長太激動,多喝了幾杯,拽著裘溫的袖子,抹著淚絮叨了兩個時辰。
要不是田氏火了,揪著他耳朵往回拖,估計都能在顧家過夜。
學堂過幾日才能開學,員工宿舍也還沒置辦好,裘溫暫時住在顧家。
夜深人靜,李逸與顧南煙坐在堂屋裡,二人相對無言。
氣氛有點尷尬。
“這次多謝你了。”顧南煙率先開口。
這事確實該謝謝李逸,雖然她自己也能找到先生,卻沒辦法搞個狀元郎回來。
李逸勾著嘴角笑望著她:“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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