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剛想說事後處置了芙蓉,便聽白小紈絝再次發聲。
顧南煙將李逸的手拉開,頤指氣使昂起下巴。
“既然知道小爺的厲害,還不過來伺候著!”
她看向李康然,見對方愣在原地,不滿的嘟囔。
“傻乎乎的站在那做什麼,等小爺親自請你不成!”
王掌櫃最先反應過來,幾步走到李康然身邊,將她往顧南煙身邊推。
“能伺候小公子是你的福分,還不快過去!”
金爺也反應過來,雖然這位白小公子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比芙蓉要小上好幾歲。
不過紈絝嘛,這麼大小出來玩女人的也不少見。
他警告的瞪了李康然一眼,示意她趕緊過去伺候。
李康然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顧南煙玩什麼把戲,不過讓她伺候一個女人,倒是還能接受。
畢竟就算對方真的留夜,也不會對她做什麼。
想到這,李康然鬆了口氣,緩緩邁步越過李逸,跪坐在顧南煙另一側。
她身陷風月場所,以賣笑為生,被曾經的長輩和仇人看見,自然是極其羞辱的一件事。
可她早就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臉麵也不知被人踐踏了多少次。
心境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
此時麵對這二人倒是接受良好。
“小公子請。”李康然給顧南煙倒了杯酒,親手端起來遞給她。
言語間不失恭敬。
顧南煙挑眉,接過酒盅一飲而儘。
靖王事敗有她一半的原因,說是她的殺父仇人也不為過。
竟然還能心平氣和的給自己倒酒。
她記得這姑娘的性子似乎沒這麼好啊。
“小爺要吃那個。”顧南煙伸出白嫩的爪子指著一盤釀豆腐道。
李康然應聲,拿起筷子夾了些到她碗裡。
“放碗裡做什麼。”顧南煙不滿。
“你喂給小爺吃。”她鼻孔朝天道。
李康然:“……”
李康然將碗裡的釀豆腐夾起來,送到顧南煙嘴邊。
顧南煙嫌棄的撇開臉。
“這麼大塊怎麼吃,小爺一個貴公子,整個吞進去多毀形象。”
李康然默了半晌,深吸一口氣,耐下性子將裡麵包著肉餡的釀豆腐分成幾塊。
“不行太小了,肉餡都掉出來了。”
李康然:“……”
李康然咬牙,重新夾了一塊,分成兩份。
“誒誒……你小心點,彆把湯汁滴在小爺身上,小爺這身衣服可貴著呢,弄臟了小心我揍你。”
李康然:“……”
李康然胸口劇烈起伏,咬著下唇死死的瞪著顧南煙。
仿佛就要抑製不住火氣。
雖然她淪落青樓,可她也是有尊嚴的!
這死丫頭毛病這麼多。
故意找茬呢是不是!
信不信她翻臉,將他們的身份說出來!
當她不敢反抗呢!
事實證明,李康然還真不敢。
方才否認與顧南煙相識,已經是在幫他們打掩護,若再反口,金爺事後定不會饒了她。
況且……
她早就身心俱疲,突然遇到顧南煙這個熟人,雖然二人關係不好。
卻無端讓她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就好像……父王和母妃還在她身邊一樣。
她知道父王做了什麼,謀朝篡位乃是誅九族的大罪,她還能活著已經是皇上開恩了。
可即便知道錯的是她父王,她也難以釋懷。
那可是生她養她的父親啊。
她至今還能想起,小時候父王將她扛在肩上,牽著她母妃走在街頭,一家三口有說有笑的情景。
那種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李康然紅了眼,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金爺隻以為心高氣傲的芙蓉受了氣,委屈的掉淚,溫和的笑了笑。
小公子玩的開心就好。
隻要將他哄好了,就不愁靠不上太傅府這座大山。
王掌櫃雖是一樣的想法,不過比金爺多了幾分憐惜。
暗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至於李逸……
李逸無話可說。
他自身難保,與煙兒情路坎坷,可不敢替李康然說話。
惹得她不高興,當真提出退親怎麼辦?
彆看此時二人相處的還算可以,待出了翠香樓,還不知怎麼麵對她。
李逸歎了口氣,舉杯與金爺對飲。
屋內眾人心思各異,絲毫不影響顧南煙的好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