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與皇甫皓說話。
皇甫皓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目,片刻後逐漸轉為陰沉。
他死死的瞪著自己的母後,最終忍下心中怒火甩袖而去,卻在門口遇見了前來請安的三皇子。
三皇子低眉順眼的向他問安,太子陰鷙的凝視著他的臉。
皮笑肉不笑道:“三皇弟最近來的倒是勤快,莫不是覺得孤不行了,跑來拍母後的馬屁,準備接替孤坐這太子之位?”
三皇子皇甫驊頭也沒抬的將腰彎的更低:“臣弟不敢,太子之位是二哥的,臣弟從未肖想過。”
他的態度恭謹守禮,讓人挑不出錯處。
然而卻未能讓皇甫皓舒心。
“知道是肖想便好。”他陰冷道。
“孤便是做不成這太子之位,也輪不到你!”說罷他冷嗤一聲,甩袖遠去。
皇甫驊直到他走遠才直起腰身,抬起一張清秀的臉,遙遙望著兄長消失的地方,半晌歎了口氣,這才往殿內走去。
“兒臣給母後請安。”皇甫驊單膝跪地,禮節絲毫不差。
“你來了。”蕭皇後躺在床上,餘氣未消的揮了揮手讓他起身。
“兒臣聽說母後不舒服,特來探望……”他看向一旁伺候的宮女問道:“母後身體可有大礙?”
那宮女淺淺一笑道,“禦醫說了,娘娘氣急攻心才會暈倒,隻要按時吃藥不幾日便能恢複,殿下無需憂慮。”
皇甫驊聞言微微頷首,聽到咳嗽聲卻還是坐到床沿,親自斟了杯清水喂給蕭皇後。
蕭皇後喝了兩口就不喝了,留著長甲的手將茶盅推開。
“本宮沒事,你也不用如此殷勤,不知道的還當本宮得了重病。”她的語氣算不上好,帶著點不耐煩。
皇甫驊端著茶盅的手一頓,片刻便神色如常的將茶盅放回到小幾上。
“母後說的是,是兒臣莽撞了。”他起身扶著半靠在床頭的蕭皇後躺下,仔細給她掖了掖被子。
“隻是兒臣身為人子,若不前來為您伺疾,恐遭朝中大臣指摘,到時不僅兒臣名聲不好,怕還會連累二哥。”
他柔和的笑了笑,語氣溫柔似低歎:“您隻當全了兒臣的名聲,便忍兒臣幾日罷。”
他這借口任誰都能聽出是托辭,蕭皇後默了默,沒再趕他。
皇甫驊呆了近半個時辰才走,臨走前還囑咐底下的人好好伺候,這才放心離去。
看著他略顯蕭索的背影,蕭皇後身邊的大宮女不忍道:“三皇子純孝,娘娘這又是何苦。”
蕭皇後一改方才的厭煩之色,麵上浮現一抹悲傷。
“他是本宮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本宮又如何不知他有多孝順,可太子之位隻有一個,本宮不能給他任何奢望。”
她望著床帳苦澀道:“帝王家多生無情人,為了那個位置兄弟鬩牆的事比比皆是,更何況太子如今那性子……”
隻怕她對驊兒稍有和色,便會引起他的猜忌,到時候還不知他能做出什麼事情。
見她眼眶通紅,大宮女的眼也濕了。
“苦了娘娘了,明明母慈子孝到人人稱羨,卻要刻意疏遠三殿下,太子終有一日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哪裡是本宮苦,苦的是驊兒。”
她的驊兒明明是一個那麼明朗又溫柔的人,卻被她帶累的整日龜縮於人後,一舉一動處處受製。
再過幾年便是三十的人了,卻連個正妃都不敢娶,膝下甚至連個子嗣都沒有。
而他不敢娶正妃,也沒有子嗣的原因,全都是因為太子尚未有正妻,更無嫡子。
想到這蕭皇後正了臉色:“本宮記得大哥說過,禦史大夫孫諫有意將女兒嫁給太子,隻是之前本宮嫌他官位太低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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