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轎輦上,由四個侍衛打扮的人抬著,走在最中間。
“這位乃祿親王,是先帝的同胞兄長。”衛泓笑著介紹道。
顧南煙看那老頭一眼,微微頷首示意。
老頭嗬嗬一笑:“久仰王妃大名,有幸得見實乃老朽的造化。”
祿親王一把年紀,卻對她一個小輩如此客氣,其他人相視一眼,對顧南煙點點頭。
“王爺嚴重,得以見到昔日不敗戰神的風采,是晚輩的榮幸才是。”顧南煙謙虛道。
“哦?小姑娘聽說過老朽?”
“自然聽說過,外祖父對您很是尊崇,曾與我舅舅提起過您。”
祿親王年輕時也是打仗的一把好手,隻可惜後來不知何原因,雙腿出了問題,無法下地行走,這才放下兵權回京養傷。
他跟衛老將軍差不了多少歲,但是他成名的時候,衛老將軍尚無領兵資格,說他是前輩也不為過。
祿親王笑嗬嗬的點了點衛泓。
“哪有他說的那麼誇張,老朽才打了幾場仗,要說戰神,你父親才是實至名歸。”
衛泓笑道:“您太謙虛了,若不是因為腿疾,這大梁國軍權隻能您掌,又怎會落在蕭家手中。”
祿親王婆娑著毯子下的腿,歎息道:“是啊,這麼多年了,老朽早已被人遺忘,當初蕭家那小子不過一百戶而已,卻成了大梁國舉足輕重的存在。”
“老朽該謝謝你。”他眯著眼看向大殿的方向。
“讓老朽得知遭了誰的算計。”
顧南煙聽到這便知道,這又是一出宮廷大戲。
她不想摻和其中,遂跟他們告辭。
衛泓見她走的方向不像是要出宮,就問她去哪。
“去趟敬宸宮。”顧南煙拍了拍虎虎的腦袋,一把掀開想往她身上跳的混沌獸。
“那件事也該讓敬妃知道。”
衛泓先是沉默,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好,她尋了這麼多年的真相,雖說殘忍了些,好歹也算了了她的心事。”
二人打啞謎一般,聽的眾人一頭霧水。
顧南煙卻沒有解釋的意思,隻帶了虎虎跟混沌獸,讓寧天祿帶著其他人出宮。
敬宸宮內。
敬妃正對著手中的小荷包發呆,突然聽說顧南煙來了,趕忙讓嬤嬤出去迎。
“娘娘方才還在念叨您呢,聽說您今日去見皇上了?可還順利?”嬤嬤一路走一路問。
“還好,談成了一筆生意。”顧南煙心情有些沉重,語氣也就平平。
嬤嬤看出她有心事,隨意說了幾句便將她帶進內室。
然後將一眾宮人全都遣退,她自己則守在門外。
在宮裡呆了幾十年的老人,她又怎會看不出王妃有話要跟娘娘說。
一盞茶過後,屋內響起茶盞碎裂的聲音。
嬤嬤見敬妃沒喚她進去,強忍著擔心等在門外。
不知等了多久,門內響起腳步聲,顧南煙打開門走了出來。
“去安慰安慰你家娘娘吧。”她道。
嬤嬤有心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奈何顧南煙已經走遠,忙不迭進屋。
敬妃一臉蒼白的坐在榻上,手邊是打翻的茶盞。
茶盞的蓋子則摔碎在腳下。
“娘娘,您這是……”
嬤嬤小心翼翼的上前,用帕子給她擦擦裙擺上的水漬,剛要叫人進來打掃,卻被夏湞一把拉住。
嬤嬤抬頭看去,就見夏湞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是我錯了,是我害了我兒。”夏湞心痛到喘不上氣,緊緊抓著胸口的衣襟。
“是我找了個人麵獸心的畜生,害了我兒啊!”
……
顧南煙走出敬宸宮,一張臉陰沉沉的,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兩隻獸見狀靜靜的跟在她身側,連呼吸都放慢了。
對於顧南煙的怒火,虎虎不能理解,混沌獸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