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裡聚集了一大家子人,衛泓與一位藍衣老者坐在上首。
顧南煙與衛泓打過招呼之後便在柳珍珍身側坐下,絲毫沒有搭理那老者的意思。
老者便是衛崇山,也就是方才被她趕出府的婦人的公爹。
已經知道兒媳婦被趕出去的衛崇山沉著臉,雙目半眯的看著顧南煙。
明顯心情不咋地。
此時見她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衛崇山本就不順的心氣兒更加不快,一張臉拉的老長。
兒媳婦是跟自己來的衛家,再有不是也該由他這個做公爹的處置。
這丫頭可倒好,直接將人趕了出去,讓他一張老臉往哪兒擱!
若是傳到其他旁支那裡,還不知怎麼說嘴。
還有,她一個晚輩見了長輩竟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分明沒將他看在眼裡。
一點規矩都沒有,簡直豈有此理!
衛崇山氣的呼吸都急促了。
隻是他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麵的。
當年跟在衛老將軍身邊時,也算見了不少達官貴人皇家貴胄。
深知自己雖是衛家長輩,可在身懷皇家血脈的顧南煙麵前連個屁都不是。
可讓他咽下這口氣他又不甘心。
他對顧南煙皮笑肉不笑的道:“老朽方才還說呢,怎的今兒一大早便聽見了喜鵲叫喚,原來是有貴客臨門。”
“公主大駕光臨,當真令衛家蓬蓽生輝。”
這話說的,怎麼聽怎麼諷刺。
顧南煙身為衛老將軍的親外孫女,衛泓的親外甥女,雖說不姓衛,卻也比他們這些旁支親近。
他卻一副主人接待客人的口吻。
顧南煙倒不覺得有什麼,衛泓卻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一旁的七爺爺皺起了眉。
“崇山兄此言不妥,公主乃是老將軍的親外孫女,按規矩理應是主家才是,怎能以客人待之。”
衛崇山捋了捋半百的胡須假笑道:“是老朽糊塗了。”
“老朽離京多年,對這京中規矩早已忘的七七八八……”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捋著胡須的手突然一頓。
“照這樣說來,公主乃君,我等是臣,是否要給公主行個君臣大禮?”
他樂嗬嗬的看向衛泓,笑不達眼底。
“老朽倒是無所謂,就是不知泓兒這位親舅舅是否拉的下臉。”
衛泓端著茶盞,垂眸抿了一口,像是沒聽到衛崇山的話一般,對顧南煙笑道:“聽說你昨日才回來,怎的不在宮裡多休息一會,這麼早跑來做什麼。”
他語氣中的寵溺十分明顯,根本沒因為衛崇山的話與顧南煙生分。
“今日醒的早,便早來了一會。”
她說罷將蒸汽車的鑰匙交給身後的雲曦。
“畢竟是衛家祭祖,皇兄賜了些酒水,還有我兄妹單獨買的元寶蠟燭以及祭品,權當為母後儘一份心……雲曦你帶人去後備箱將東西搬到祠堂外。”
雲曦領命退下,衛泓一臉欣慰的頷首:“難為皇上日理萬機還記掛著此事,你一會回宮替我謝謝他。”
顧南煙點了點頭,坐在她身邊的柳珍珍哭笑不得。
“你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又不是成親讓你來添妝的,竟連元寶蠟燭都帶了。”
她抓著顧南煙的手,許是因為穿得多,大冬天的她手心依舊熱乎乎的。
“咱們才是一家人,與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可不一樣,以後可不許了,你這樣大包小包的倒顯得我多沒心沒肺似的。”柳珍珍嗔了她一句,往衛崇山那斜了一眼。
她這番話顯然在為顧南煙撐腰,顧南煙心下暖烘烘的,神情瞬間柔和下來。
“隻是我與皇兄的一番心意而已。”她捏了捏柳珍珍柔軟的小手,不欲在這個話題多停留。
轉頭對氣的胡子直抖的衛崇山道:“對了,說起規矩,衛老爺有一點說錯了。”
“你們這一支無人為官,與本宮談論君臣關係實在不妥,不過按規矩你們確實該同本宮行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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