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堂妹的想法,顧雲戈不是很理解。瞨span
在他看來,打仗就要趁勢追擊給敵人致命一擊才能威懾住對方。
等到當天夜裡,他才明白顧南煙的意思。
顧南煙與陽國約定好的是第二日午時再戰。
夜幕降臨後,她的身形便一直立在船頭,動都沒動過。
像是在等什麼。
直到一個瘦小卻精乾的少年浮出海麵登上甲板,與她耳語了幾句。
她這才下令,讓將士們各就各位,準備迎戰。瞨span
仿佛早就打算好了一般。
之後他便看到漫天炮火如煙花綻放,將漆黑的夜空照的猶如白晝。
而掉頭回來準備偷襲的敵軍,則在這絢爛的炮火中紛紛沉屍於海中。
對方甚至連開炮的機會都沒有,絲毫無反抗之力。
而顧南煙那氣定神閒的樣子,就好像篤定了不管對方怎麼掙紮,都會是同樣的結果。
麵對投降後被捆綁住,扔在他們腳下的東將軍,顧雲戈突然就悟了。
殺人誅心!瞨span
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怕的嗎。
陽國的一百多艘戰船,除了被顧雲戈打下的二十艘,剩下的全都在一個時辰之內,被顧南煙沉海了。
隻餘一艘主船,和那艘裝著彈藥的船。
按理說,被她打的這麼慘,東將軍應該對她恨的咬牙切齒才對。
可他現在完全生不起一絲恨意。
他木愣愣的望著周圍漂浮在海麵的殘骸,以及將士殘缺不全的屍骨,心中的懼怕如燎原之火,將他那點不甘與憤恨燃燒殆儘。
他想不明白,對方既然有如此實力,白日的時候為何又要答應他的條件。瞨span
是怕他對那對母女不利嗎?
東將軍看著麵色煞白的被帶上船的李箐,立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顧南煙不是個手軟的人,她心硬如鐵,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幾萬將士!
讓人恨都沒膽量恨的存在。
兩個女人而已,她怎會在乎。
她到底是什麼人……
不對!瞨span
他該問的是,她到底是不是人!
還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東將軍癱坐在甲板上,天上下起了綿綿的細雨,他卻絲毫不覺,兀自坐在那裡發呆。
……
快速結束戰鬥的顧南煙下令返航。
死的人太多,周圍的海水都被染紅了。
空氣裡全都是刺鼻的血腥味,她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呆。瞨span
自從將東將軍擒獲,對方的人死的七七八八,顧曜見沒他什麼事了,就回了衝雲號的船艙,半晌沒露麵。
眾人知道他在擔心顧清,想安慰幾句卻又不知從何安慰。
顧清是生是死,誰也不知道。
顧雲戈對父親的憂心不比顧曜少,再加上三天無休止的指揮戰鬥,早已精疲力儘。
顧南煙強製性的讓他回去休息一會,將船的主控權交給了阿獅蘭。
幾艘船加快速度往回趕,天還沒亮就到了東府縣碼頭。
下了船後,顧南煙將善後工作交給便宜爹,跟李逸一起拎著李箐母女趕往皇宮。瞨span
吉蘭郡主的腿已經包紮好,隻不過用的是極為普通的傷藥,止血效果差,不時往外滲著暗紅色的血液。
包紮傷口的繃帶很快就被染紅了。
李箐看的心疼不已,央求顧南煙重新給她包紮一下。
被顧南煙一字不落的……忽略過去。
她坐在駕駛座上,從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
“請你擺正身份,無論是作為奸細還是俘虜,你都沒有任何資格向我提要求。”
這是顧南煙的原話。瞨span
所謂的搞不清楚狀況,說的就是李箐這樣的。
她帶人將她的軍火庫劫了,還害得顧清生死未明,沒當場給她來一槍已經是她拚命忍耐的結果。
李箐也知道自己得罪狠了她,不敢強求,轉而向李逸投去求助的眼神。
然而李逸的臉色比顧南煙還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