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些身為核心的真傳弟子,還有數位中年男女立於一旁,最前麵是身材魁梧、氣度沉凝的齊百川。
齊百川看著王穆宛若山嶽、巍峨雄壯的背影,眼神複雜莫名,既欣慰又嫉妒,還有一絲隱約的明悟。
“新時代到來了”
他腦海內驀然閃過一個念頭。
作為天龍派內堂長老,以及上一代真傳大師兄,齊百川早在多年以前,便成為化勁巔峰的頂級高手。
可是,命運仿佛和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在躋身化勁巔峰後,他的修煉便陷入停滯。
明明隻要再往前踏出半步,就能進入無上大宗師之境,但不管他如何努力,都隻能在原地踏步,始終無法突破。
齊百川不信命,卻不得不認命。
三十歲不入丹勁,則終身無望。
這句在武術界內廣為流傳的俗語,雖然有誇大不實之處,卻道儘了無數強者的心酸和不甘。
明勁、暗勁、化勁、丹勁、罡勁通向武道之巔的路途,從來不是一馬平川,而是布滿坎坷和艱險。
王穆入門時,齊百川還曾指點過對方的武功,然而此刻卻被遠遠甩在後麵,他的內心又怎能不五味雜陳。
齊百川長長吐出一口氣,移開目光,望向遠方,默默運轉內息平複氣血,免得被其他人察覺到不妥,到時候又要花費一番唇舌解釋。
兩分鐘後。
天龍派掌門蕭獅潼在眾多高層的簇擁下,大步從議事堂裡走出。
蕭獅潼穿著淺灰色練功服,外披黑色大氅,領口、袖口、胸口皆用金色絲線繡著繁複精美的紋路,構成抽象的龍形圖案。
他體型高大,甚至比王穆還要稍微高了半個頭,哪怕已過壯年,仍舊散發出雄獅般的威猛氣勢。
見蕭獅潼出來,包括齊百川在內的眾人下意識端正態度,向其抱拳行禮,異口同聲道:“拜見掌門!”
“不必多禮。”
蕭獅潼抬手往下一壓,隨即環目四顧,視線掃過那些真傳弟子的臉龐,最後落在王穆身上,淡然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回師傅,前往京城參加武道會的弟子已全部到齊。”王穆毫不猶豫地答道。
在說話的時候,王穆神情嚴肅,沒有半點笑容,吐字發音宛若金鐵交擊,與平時和藹可親的模樣判若兩人。
“那麼,出發吧。”
蕭獅潼深深看了王穆一眼,隨即收回目光,穿過人群,邁步前行。
王穆默不作聲地跟上,特意落後蕭獅潼半步以示尊敬。
其餘真傳弟子和長老亦相繼動身,兩人一組,排成整齊的隊列,魚貫跟在王穆和蕭獅潼的身後,氣氛沉重而肅穆,充滿一種風雨欲來的味道。
“恭送掌門!”
負責留守總部的那些天龍派高層同時拱手,一揖到地,聲震長空:“祝掌門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西部行省,日光城。
日光城地處高原,海拔超過三千米,空氣稀薄,日照強烈,晝夜溫差極大,因此形成了與中原內陸截然不同的民族習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