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仆又望向林重,微微彎腰,伸手虛引,露出僵硬的微笑,用生澀的炎黃語道:“尊貴的客人,請進。”
林重麵露訝然之色,似乎沒想到會從年輕女仆口中聽到熟悉的母語。
“謝謝。”
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禮貌頷首,邁步走進彆墅。
從外麵看,這幢彆墅毫不起眼,然而內部的陳設卻異常奢華,黃金打造的器具隨處可見。
聯想到安塔普托那些掙紮求存、麵黃肌瘦的平民百姓,以及卡巴米揚無辜慘死的土著,林重不由目光微冷。
細微的眼神變化一閃而逝,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年輕女仆的引領下,林重進入寬敞明亮、富麗堂皇的客廳。
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胡須的黑人男子坐在正中間沙發上,年紀約莫四十多歲,穿著白襯衫和白西褲,襯衫領口敞開,露出強壯無比的肌肉輪廓。
他脖子上掛著金項鏈,雙手戴滿金戒指,手裡還拿著一柄仿佛由純金打造的沙漠之鷹,整個人充滿暴發戶氣息。
但這個黑人男子不是暴發戶,而是叛軍的首領,梅肯。
林重腦海裡浮現關於梅肯的資料。
其曾經是科邁隆政府軍的一名中層乾部,軍銜達到少校,可後來由於不滿政府軍的待遇,悍然率領部下發起叛亂。
據傳當時和梅肯一同造反的士兵僅有五百多人,假如科邁隆政府軍全力鎮壓,應該很快就能剿滅。
偏偏政府軍根本不重視,采取添油戰術,導致梅肯及他麾下的叛軍越剿越多,直至如今,變成盤踞在四國邊境的大軍閥,擁兵數千之重。
在非洲,數千軍隊已經稱得上強悍了。
某些小國家,即使傾全國之力,也隻能拉起幾萬軍隊而已,其中還包括至少占一半以上的雜牌軍。
梅肯熱衷權力,貪財好色,若非如此,當初也不至於舉旗造反。
可他同樣是一位有手段、有魄力的梟雄,始終牢牢掌控著叛軍大權,一旦有誰敢挑戰他的權威,絕對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在梅肯左右兩側,分彆坐著一個赤著上半身的黑人壯漢,以及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白人男子。
黑人壯漢留著大光頭,雙眼凶光四射,全身肌肉虯結,胳膊幾乎有林重大腿粗,哪怕隻是坐在那裡,也壯碩得如同一座小山。
白人男子戴著金框眼鏡,身材頎長,氣質文雅,褐色頭發整齊梳在腦後,跟黑人壯漢恰好是兩個極端。
年輕女仆帶林重進入客廳後,便自動走到梅肯背後站定。
梅肯咧開嘴巴,露出滿口白牙,從沙發上起身,遠遠的朝林重伸出手,用英語道:“鐘先生,歡迎來到安塔普托做客。”
聽梅肯叫出自己的名字,林重瞳孔微縮,沒有掩飾自己的震驚。
當然,都是故意裝出來的。
林重其實早就知道,之前那些叛軍當中藏著對方的眼線,否則他乾嘛賣力演戲。
“你你好。”
林重伸手跟梅肯握了握。
“我是梅肯將軍,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麵。”
能夠成為盤踞一方的大軍閥,梅肯自然有其人格魅力,指著一張空沙發道:“請坐。”
“沒關係。”
林重惜字如金,表現出謹慎的態度,在那張沙發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