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堂附近鴉雀無聲。
唯有李重華慷慨激昂的話語回蕩。
除了少數知情人士,大部分弟子都陷入莫名的恐慌和震驚當中。
獨夫?
誰是獨夫?
副掌門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要與掌門公開決裂嗎?
對了,掌門在哪裡?
許許多多的疑問,接連不斷地從弟子們心底往外冒。
他們腦海內浮現一個可怕的猜測,卻不敢相信。
王靈鈞的聲音再次響起:“李師兄,你未免太言過其實、杞人憂天了吧?我真武門貴為第一隱世門派,無論底蘊、實力、地盤還是規模,皆雄踞武術界頂端,怎麼到你口中,聽起來似乎快要滅亡了呢?”
“而且,過去數十年,我真武門始終穩坐第一隱世門派的交椅,呂掌門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即使他最近犯了一些錯誤,但功是功,過是過,功過怎能一筆抹消?”
聽完王靈鈞的講述,李重華沉默片刻,張嘴深吸口氣,旋即用力吐出。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曾經風光無兩,四麵樹敵,導致一夜覆滅的隱世門派,我們見得還少嗎?”
李重華冷冷道:“神象門、玉鶴宗今在何處?千機宗為何傳承斷絕?他們的底蘊
不深厚嗎?他們的實力不強大嗎?那他們為什麼滅亡了呢?前車之鑒不遠,我們難道要重蹈他們的覆轍?”
說到這裡,李重華倏地話鋒一轉:“另外,我真武門之所以能夠成為第一隱世門派,靠的是杜懷真閣下,而不是現在這位隻知發號施令、自私自利的掌門!論功勞,他比不上杜懷真閣下,論苦勞,他比不上我!”
當李重華和王靈鈞“辯論”的時候,周圍人群越聚越多,俱都一語不發,認真傾聽。
看似平靜的表麵下,無形暗流開始湧動。
“李師兄,我同樣不讚同掌門的某些做法,否則前幾天也不會為了阻止他犯錯,使後山遭到破壞。”
臉色蒼白的王靈鈞緩緩道:“可門派如今強者凋零,人心動蕩,士氣萎靡,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所以,請你告訴我,你打算做什麼?”
“我要彈劾呂歸塵!”
李重華沒有浪費口水,直截了當道:“他已經不適合繼續擔任掌門!”
王靈鈞迅速接過話頭:“那麼你覺得誰合適?你自己嗎?”
刹那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李重華身上。
“我在此向曆代祖師發誓,就算呂歸塵下台了,也絕不取他而代之,若
有違背,天誅地滅!”
李重華神情莊嚴,豎起兩根手指:“至於誰來當掌門,我說了不算,應該由長老會所有成員共同決定!”
王靈鈞仿佛接受了李重華的解釋,不再吭聲。
李重華環目四顧,麵對一張張迷茫的麵孔,進行最後的動員:“諸位,真武門已經到了不得不變革的時候了,區彆隻在於,是我們主動求變,還是被外力逼迫而改變。”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知道你們都感到傷心、難過、困惑、憤怒和不甘,我的感受和你們一樣。”
“你們看看我現在的樣子,白發蒼蒼,皺紋密布,老態龍鐘,哪裡像一位大宗師?或許你們不知道,我其實比呂歸塵還要年輕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