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他不是還有個女兒嘛。”
武哥慢條斯理地彈了彈指甲,眉毛一揚:“像這種可愛的小女孩,運到國外去,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這樣不好吧?”
大漢眨了眨眼睛,遲疑道:“頭兒,販賣人口在國內可是重罪,要坐一輩子牢的,甚至有可能吃槍子兒……”
聽到大漢這麼說,武哥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得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差點連眼淚都笑出來了,邊笑邊拍大腿:“我沒聽錯吧?道上大名鼎鼎的黑熊,居然怕坐牢?”
外號叫“黑熊”的大漢不明白頭兒為何發笑,但卻聽出了對方笑聲中的諷刺之意,一張醜臉不由漲成豬肝色。
武哥好不容易止住笑聲,重新變得麵無表情,從高腳凳上起身,站在比他高了半個頭的黑熊麵前,冷冷道:“我們乾得是刀頭舔血的活計,沒有膽小鬼的容身之地,看在你對我忠心耿耿的份上,剛剛那句話我就當沒聽見。”
“對不起,頭兒。”
黑熊身體一震,後背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慌忙低頭,不敢與武哥猶如刀子般鋒利的目光對視。
七八歲的年紀其實已經懂了不少事,那個小女孩聽見他們要賣掉自己,嚇得不敢哭了,瘦小的身體不斷發抖。
“潑醒他。”
武哥朝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抬了抬下巴。
黑熊立即拿起一大杯啤酒,用力潑在中年男人臉上。
中年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悠悠醒轉。
他一開始有些迷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及自己身處何地。
“芹芹在哪裡?我的女兒在哪裡?”
但他很快清醒過來,陡然臉色大變,不顧身體上的鑽心劇痛,雙手一撐,準備從地上爬起。
然而,中年男人的身體才剛一動,便被黑熊重新踩住。
看到這一幕,小女孩又開始哭了,眼淚泉湧而出,一邊哭一邊喊道:“爸爸,爸爸,我在這裡!”
中年男人艱難扭頭,朝小女孩所在的方向看去,見她雖然哭得很傷心,卻沒有明顯的外傷,頓時如釋重負。
“乖寶,彆哭,爸爸沒事。”
中年男人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媽媽去天堂的時候,不是告訴過你要聽話嗎?你現在這樣可不是聽話的好孩子。”
“嗯嗯!”
小女孩用力點了點頭,閉緊嘴唇,淚珠卻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
“張斌,有空擔心你女兒,還不如多擔心一下自己。”
武哥邁動腳步,擋在中年男人和小女孩之間,隔絕這對父女的視線:“最後再問你一次,什麼時候還錢?”
名為“張斌的”中年男人仰起頭,想要看一看武哥的臉,隻可惜他被黑熊踩在腳下,不管怎麼努力,都隻能看到一個下巴。
“武……武哥,不是我不想還錢,實在是還不起啊,光是利息就抵我一個月的工資了,而且為了給芹芹她媽治病,我們早就花光了全部積蓄,連房子都賣了,否則也不會找你們借錢。”
張斌低聲下氣地懇求道:“我現在每天淩晨五點起來,做三份工作,隻為儘快把錢還給你們,您……能不能把利率降低點,再寬限我一段時間。”
“不行。”
武哥冷漠地搖了搖頭:“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為了某個人破例,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我們還怎麼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