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骨髓的劇痛,刺激著林重的神經。
那種痛,言語無法形容其萬一。
小腹本就是人體的薄弱部位,就算被普通人打了一拳,也會感覺疼痛難忍,更遑論許景這樣的強大武者。
饒是林重意誌堅如鋼鐵,經曆過無數生死搏殺,也忍不住悶哼一聲,麵孔瞬間漲得通紅,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即便如此,他依舊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笑到最後的人,是我!”
許景淡漠的嗓音飄入林重耳朵:“你能堅持到現在,確實讓我很意外,但是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林重一隻手捂住腹部,一隻手橫在胸前,盯著逐漸走近的許景,眸光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受傷的人不是自己。
“我很討厭你,因為在你身上,我看見了自己的過去。”
許景緩步前行,並不如何洪亮的聲音清晰傳遍全場:“更重要的是,我不明白杜懷真為何選擇你,論武功,輪境界,論能力,我哪點不比你強?”
人群裡陡然產生一陣騷動。
誰也沒想到,在這個無比重要的時刻,許景居然對授業恩師直呼其名,言語間更沒有絲毫尊敬。
龐鈞和周虎牧對視一眼,表情都頗為陰沉。
林重長舒口氣,強忍腹部傳來的劇痛,慢慢站直身體。
既然許景想和他交談,那他樂得拖延時間,趁機阻止傷勢的蔓延並恢複體力。
“要想領導武盟,境界和能力隻是基礎,心胸和格局才是根本。”
林重眼眸幽深,坦然與許景對視,語氣從容不迫:“假如你成為武盟之主,恐怕武盟會變成你滿足個人野心的工具。”
“人生在世,誰沒野心?”
許景輕蔑地冷笑一聲:“就連杜懷真本人,當初建立武盟,也包含了一部分私心,想借助國家和武術界的力量踏入罡勁,如今他目標達成,所以才將武盟視若敝履,莫非你以為他是無欲無求的聖賢?”
“不要故意偷換概念,野心和抱負的區彆在於,對世人、對社會、對國家到底是有害還是有益。”
林重默默運轉內息,清除殘留在體內的拳勁,神態愈發鎮定自若:“杜懷真閣下或許存在私心,但他建立武盟的舉措,使武術界迎來長久的和平,並且他長居京城六十年,幫助國家鎮壓氣運,如今功成身退又何妨?”
許景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他知道林重有拖延時間的嫌疑,可是,某些話如同骨鯁在喉,不吐不快。
在徹底擊敗林重之前,他必須解決心中的疑惑。
比如,杜懷真為何置師徒親情不顧,對他視若陌路;比如,呂歸塵為何背叛和他的約定,轉而支持王穆;比如,在之前的投票環節中,他為何一票未得?
諸多念頭,在許景腦海內閃過。
許景眯起眼睛,盯著林重慘白的臉龐看了數秒,眸子裡的紅芒如燭火搖曳:“你覺得自己能比我做得更好嗎?”
“是,我能比你做得更好。”
林重毫不猶豫地點頭。
許景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垂在腦後的黑發飄揚而起,渾身散發出猶如妖魔般的可怕氣息:“憑什麼?!”
“憑我一生行事,俯仰無愧。”
林重平靜回答。
聽完林重淡然而充滿霸氣的話語,廣場上的武者們俱都心潮澎湃,恨不得振臂高呼,為他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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