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杜懷真閣下曾經告訴過我,武盟在他眼裡,已經變成了負擔和累贅,我原本不甚理解,以為是推脫責任之辭,但現在我理解了。”
林重甫一開口,便讓不少乾部麵露憤然之色,仿佛受到了侮辱:“今日之武盟,已淪為隱世門派的附庸,背棄了杜懷真閣下建立武盟的初衷,可笑的是,很多人對此非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當林重最後一個字說完,大部分武盟乾部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打臉!
赤果果的打臉!
誰也沒想到,杜懷真前腳才剛離開,林重後腳就開始發難。
即便城府深沉如傅輕候,也被林重搞了個措手不及。
林重將眾人的反應儘數收入眼底,言語越發犀利:“請諸位捫心自問,當日盟主選舉,有幾人是出於公心,又有幾人是出於私利?武盟本來應該是維持武術界平衡、監督各大門派的組織,曾幾何時,卻變成了某些人巧取豪奪的工具?”
“不是杜懷真閣下拋棄的你們,而是你們背叛了杜懷真閣下!所以收起你們的眼淚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全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溫情的麵紗被林重徹底撕碎,露出冰冷而殘酷的現實。
龐鈞臉色鐵青,牙關緊咬,體表氣息如浪濤起伏,不知是因為悔恨,還是因為憤怒,亦或兩者兼而有之。
傅輕候眯眼看著侃侃而談的林重,眼神閃爍不定。
周虎牧同樣在看著林重,渾濁的眼睛裡,驀然閃過一絲光彩。
他終於確信,自己沒有支持錯人。
單憑林重今天的發言,就足以證明,把武盟交到對方手中是正確的選擇,至少比王穆、趙乘龍之流強一百倍。
“隻是會不會操之過急了些?”
周虎牧忍不住為林重擔憂:“新官上任,立足未穩,麵對那些人的反撲,他真的能順利控製武盟嗎?”
王叔夜、張東來的神情不大好看,他們作為實打實的武盟高層,假如林重真要追究責任,他們絕對甩脫不掉。
賀融、顏淩等部主的反應更加明顯,望向林重的目光甚至帶上了敵意。
因為他們背後各自站著真武門和曜日宗,林重那些話,幾乎就是指著他們鼻子說的,他們能有好臉色才是怪事。
對於眾多乾部的仇視,林重恍若未覺,自顧自地道:“六十年來,杜懷真閣下背負著世人的期待,以一種近乎自我囚禁的方式長留京城,他的付出和犧牲,換來了國家的安穩以及武術界的繁榮,使宵小之輩不敢越雷池半步。”
“他無愧於天下第一人的稱號,也無愧於武盟奠基者的身份,他的名字必將光耀史冊,與那些傳奇強者並列。”
林重的聲音逐漸提高,宛若雷霆,全場皆聞:“作為杜懷真閣下的繼任者,我知道你們很多人不服氣,認為我不配,但沒關係,我會讓你們心服口服,現在,我將頒布作為盟主的第一條命令。”
林重語氣驟冷,一字一句,宛若金鐵交擊:“撤銷傅輕候、王叔夜、賀融、顏淩、於勁的職位,留盟查看,以觀後效,你們可有異議?”
短暫的沉默過後,陡然全場大嘩。
“這位新盟主是什麼意思?”
“卸磨殺驢,鏟除異己,想把武盟變成你的一言堂?!”
“新盟主屁股還沒坐熱呢,就急著給自己攬權啦?”
“一個空降兵,以為自己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