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清晨六點。
結束一夜修煉的林重準時醒來。
雖然隻休息了三個小時,但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林重赤著雙腳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裡。
時值深秋初冬,京城又地處北方,因此天氣已經頗為寒冷,鋪著青石板的地麵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霜。
刺骨的涼意從腳底傳遍全身,然而林重卻恍若未覺,他隻是緩緩仰起頭,眺望依舊晦暗不明的天空。
四周萬籟俱寂,靜默無聲,正適合思考。
“許威揚說,宮元龍準備刺殺我,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應該不至於撒謊。”
林重雙臂環胸,目光深邃:“問題在於,許威揚為什麼要向我告密?他真的想跟我冰釋前嫌嗎?背後是否還有其他陰謀?”
“莫非許威揚打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等我跟無極門鬥得兩敗俱傷,曜日宗再出麵收拾殘局?”
“雖然我不認為曜日宗有那麼做的膽子,但不可不防。”
“另外,宮元龍的所作所為,陳寒洲是否知情?如果知情,他為何一直袖手旁觀?如果不知情,他是否已被宮元龍架空?”
各種各樣的疑問,宛若雨後春筍,不斷在林重心中浮現。
雖然林重有著敏銳的第六感,並且性格縝密沉穩,冷靜多智,但是並非全知全能,對於這些疑問,同樣不知道答案。
不過,林重可以肯定的是,宮元龍確實做得出那種事情來。
他與宮元龍打過幾次交道了,毫不誇張地說,對方根本沒有一位丹勁大宗師應有的肚量和氣概。
“我不能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彆人身上。”
林重的眼神慢慢變得冰冷而堅決:“無論宮元龍有何陰謀,許威揚有何企圖,我都應該提前定好計劃。”
念及此處,林重結束思索,腳下一點,驀然騰空而起,悄無聲息地朝遠處掠去。
他要去見一位“老朋友”。
某幢摩天大樓頂部。
一名身穿紫色西裝的俊美男子,獨自站在天台邊緣,凜冽而凶猛的北風撲麵而來,將他的衣衫吹得作響,然而這名男子卻恍若未覺。
他隻是微微低著頭,俯瞰腳下壯麗非凡的繁華都市。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一道人影陡然從天而降,穩穩落在天台上。
“來了?”
宛若一尊雕像的俊美男子眸光微轉,從出神的狀態中驚醒,抬頭望向林重。
“找我有什麼事?”
林重語氣平靜,無喜無怒。
對麵的俊美男子,正是多日未曾露麵的許景。
和前段時間相比,許景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最大的變化來自於他的頭發,原本的披肩長發已經齊根而斷,隻保留著短約半寸的發茬,令他看起來少了幾分陰柔,多了幾分陽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