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了梁鈺言語裡的誠意，而誠意正是開啟談判的基礎。
接下來一路無話。
十幾分鐘後，梁鈺見到了真武門副掌門李重華。
李重華的身形越發瘦削，麵容蒼老，鬢發皆白，整個人仿佛老了幾十歲。
然而他的眼神卻比以前更加明亮，開闔之間神光流轉，隻是隨意一瞟，梁鈺便感覺自己的所思所想全被看穿。
梁鈺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禮：“武盟梁鈺，拜見李副掌門。”
“坐。”
李重華大袖一拂，平淡開口。
在他左側下首，擺著一把椅子，梁鈺走過去從容坐下。
以梁鈺的實力地位，確實沒有與李重華平起平坐的資格，能獲得賜座已算另眼相待，不能要求更多。
領梁鈺來此的劉俊生默默走到李重華身後站定，負手而立，不言不語。
“是林盟主讓你來的嗎？”李重華直截了當地問道。
“正是。”
梁鈺的回答同樣乾脆：“晚輩奉盟主之命，前來與貴派接洽。”
“你回去告訴林盟主，談判之事，我們是認真的。”
李重華沉聲道：“不管是真武門還是武盟，都承受不起開戰的代價，談判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沒想到李重華的態度如此明確，立場如此堅定，梁鈺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既然對方選擇坦誠相待，梁鈺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地問道：“恕晚輩冒昧，您做得了主嗎？”
雖然被梁鈺質疑，但李重華並未生氣。
像這樣勇敢的下屬，誰不欣賞？
更遑論對方還是一介女兒身，比真武門絕大多數弟子強多了。
“本座會儘量確保談判順利進行。”李重華直視梁鈺的臉龐，擲地有聲道。
梁鈺又拋出一個誅心之問：“如果最終談判達成，貴派願意遵守嗎？”
李重華遲疑了下，竟然無法馬上給出肯定的答複。
因為真武門內部情況如何，他本人心知肚明，實在做不到睜眼說瞎話。
沉默片刻，李重華一字一句道：“如果談判達成，本座自會遵守，也有把握讓大部分門人弟子遵守。”
但是對於這個答案，梁鈺並不滿意：“晚輩換個問題，貴派的呂歸塵呂掌門會遵守談判結果嗎？”
見梁鈺步步緊逼，李重華終於有點不高興了，板著臉道：“能讓大部分人遵守談判結果已經殊為不易，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對不起，是晚輩唐突了。”
梁鈺立即站起身體，向李重華低頭道歉，然而態度卻軟中帶硬，言辭犀利如刀：“但是晚輩竊以為，若貴派不能百分之百遵守的協議，則根本沒有談判的必要！”
話音剛落，大廳陡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難以形容的恐怖威壓，從李重華體內散發而出，籠罩梁鈺身周數米方圓。
梁鈺頓時生出一種被洪荒巨獸盯上的錯覺，猛地握緊鳴鴻刀，由於太過用力，導致指節都有些發白。
“難道武盟想和真武門開戰嗎？”一片死寂中，李重華幽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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