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037：清夢
麵是手擀出來的麵。
蔥是切碎白綠相間的小香蔥。
熱氣騰騰的麵裡再滴兩滴香油，窩上一顆雞蛋。
光聞香氣就讓江玉燕胃口大開。
原本隻是有點餓，一大碗下去竟然還有點不飽。
江玉燕滿足地摸摸肚子，擦拭一下嘴唇，驚奇地看顧長生。
顧長生手藝不錯她知道。
但能把一碗如此簡單的素麵煮成這種味道，實在是有一種簡樸之極的美。
吃飽喝足，顧長生交代了林子兩句，便回後院了。
兩人交手時。
林子可惜的歎了口氣，大掌櫃給二掌櫃做的，他們隻能看看而已，此時後院隱約傳來兵器交擊的聲音，他們對視一眼，不知道為啥經常會有打架的聲音，也不敢說，也不敢問。
這些年來，他想儘了辦法醫治，燕南天卻依舊是這副活死人狀態，彆說是動了，就連睫毛都沒顫過一下。
她與顧長生皆是每日早課晚課勤耕不輟，平時想到什麼關鍵訣竅也會立刻去練習一番，剩下的時間都是靜靜思索五絕神功裡的難點，內力倒是沒有落下來，實力每天都在積累。
這藥本就是按常量的多一些熬的，將一碗慢慢都喂完之後，萬春流出了口氣，好像很累一般，瘦小精悍的身子微微佝起，委頓在旁邊的椅子上。
“可他們吃住也都在這兒……”大藍有點不解，隱隱還有點委屈。
這麼一想，自己多少也是個善人。
顧長生搖了搖頭，江玉燕拍著嘴又回去睡了。
倒是那兩個藍布衣褲的憨憨，挖了幾天酒窖挖上癮了，每天都不用催，自己起床吃點東西就去挖，晚上天黑了就休息。
可能這就是江湖人吧。
小屋角落的一個竹床上，盤腿坐著一個人，一個大漢，一個一動不動的大漢。
林子一愣，笑道：“二掌櫃的說笑了，我這樣子哪有姑娘看得上。”
話題很快轉到巷尾半掩們的寡婦身上，人家一個寡婦，丈夫不在了，也沒個好生計，就全靠他們過活呢。
顧長生也摸了摸發梢，奇怪道：“你倆在這兒乾什麼？”
——倆人還沒乾夠半個月，也沒辦法給太多。
“沒事吧？”
“算了算了，發一點吧。”顧長生擺擺手，讓江玉燕給他們哥倆發了幾個銅子兒。
藍衣布褲的兩個漢子握著銅子，看上去沒一點不愉快，腳步輕快地又去後麵挖酒窖了。
燕南天十四經脈已毀其八，能吊著一口氣已是當年武學修為無比深厚的結果。
夥計撓撓頭，有時候會感覺有點怪怪的，就是說不上來哪裡怪，他想了想也不說話了，江湖人嘛，哪是他們跑堂夥計可以理解的。
江玉燕熄了心思，暗暗估量那一掌的功力。內功入門之後，便不用刻意去修煉，而是日常習武的一招一式俱會消耗內力，以此緩慢增長，一般來說，並沒有速成的辦法。
“無事。”
若是有人在旁，定會鼓掌叫好。
夜色深沉。
惡人穀的月光自然沒有那麼亮。
林子和另一個夥計待在客棧裡，還在討論她們剛剛吃的啥麵這麼香。
有時還看見他們在找平線，認真無比，生怕把酒窖的牆挖成斜的。
“就是……就是……”
低頭，真氣運轉至手掌，氣力合一，一掌拍向旁邊牆壁。
大漢自然是燕南天。
底層有底層自己的活法，林子和夥計低聲談論著寡婦，遇到客人進來招呼一聲，便各忙各的事去了。
“林子，就沒想過成個家什麼的呢？”見林子拿到錢又在琢磨去找那半掩門的寡婦，江玉燕隨口問道。
砰的一聲灰塵四起。
一輪明月掛在天空，銀輝灑遍了這座小小的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