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一代老了啊……
早從顧長生嘴裡聽說過路仲遠的一些事跡，路仲遠給她的感覺倒是符合想象，身高八尺，高大威猛，大俠風範，而不是像江彆鶴一般儒雅的像個謙謙君子。
路仲遠此時也品出一點味道，問道：“她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燕南天搖頭，對萬春流道：“你怎麼看？”
江玉燕甩了甩頭避開，垂眸道：“以後我們會對上他們？”
燕南天提起長劍卻道：“稍等，顧掌櫃二人雖是女子，武功走的也不是大開大合的路線，不過武學之道都是大同小異，我正好要將神劍訣和南天神拳托付給路兄弟，你們二位若有興趣也可旁觀。”
萬春流撚著胡子，目光還落在兩人離去的方向，緩緩道：“交易是交易，人情是人情，分得很清。”
江玉燕也抱拳行了一個江湖禮。
“為何不留下？”
顧長生道：“以後的事誰說得清，我們隻是我們，不會是大俠，也不會是惡人，若有惡人惹我們，那就除惡，若有什麼江湖正道招惹我們……”
身不由己，隻是承情太多而已，現五絕神功在身，早晚能橫行無忌，神劍訣雖強，也不值當將兩人陷入進去。
過片刻他灑然一笑，道：“如今卻是有了江湖大氣象的樣子，不再像之前那麼死氣沉沉。”
路仲遠眉毛一挑，倒是有了興趣，又看看兩人，忽然道：“聽聞兩個掌櫃出手狠辣，在客棧鬨事即使跑了，也要追出去十裡。”
顧長生無奈地對江玉燕輕輕搖頭，真動起手來，要是不動地宮那暗器，兩人偷襲都殺不了現在的路仲遠，這可是僅次於燕南天的劍豪。
說完也沒留步，與江玉燕毫不遲疑地離開了小院。兩個仁義大俠和一個神醫留在院子裡，目送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離開。
divcass=”ntentadv”燕南天目光望著她們二人的背影，久久沒有動作。
顧長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而後用力揉了揉。
昨日他已打聽到客棧兩位掌櫃是什麼樣的人，在這偏遠小鎮手段強硬，前些日子還殺了幾個遊蕩到這裡鬨事的江湖混子，出手毫不留情，如今見到真人，卻半點看不出來。
江湖不止是打打殺殺。
燕南天和萬春流對視一眼，皆有些意味深長。
“可惜嗎？”她問。
顧長生二人愣了，互相對視一眼道：“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路仲遠本也不太在意這些，一路趕來風塵仆仆，昨日與燕南天相見，抵足休息了一會兒，現在起床也隻是隨意拿冷水抹一把臉，此時站在院裡，鞋都破了洞，和瘦骨嶙峋的燕南天、精瘦矮小的萬春流、年輕俏麗的兩個掌櫃，竟是四種不同的畫風。
路仲遠聞言側頭，眼神一冷，逼視著顧長生，江玉燕沉默不語地悄悄將手放到了劍柄上。
燕南天笑道：“你都敢要我嫁衣神功的功力了，還在乎多學一點？”
她沒說下去，目光悠然望向遠方，大俠是大俠，惡人是惡人，前者她二人敬仰，卻沒太想當，後者她二人厭惡，也不會去做。
“授道之恩，人情太大了，五絕神功在手，也不值當去承這份情。”顧長生搖了搖頭，武學切磋沒什麼，萍水相交而已，之前談的嫁衣功力實際上也隻是交易，若是有了授業之實，承了香火情，那就大大不同了。
望著兩人，路仲遠不知怎的想起了當年的‘雪花刀’柳玉如，一手柳葉刀出神入化，名響西北，也是如此颯爽的女子，隻是後來香蹤杳杳，算時間，如今就算活著也已是半老徐娘。
退一步說，燕南天和路仲遠交遊天下，那些親朋摯友與二人起了衝突，該當如何？
今日承了燕南天香火情，改日若花無缺惹了兩人，又該如何？
路仲遠怔了一會兒，笑道：“這兩個女娃倒是有意思！”
“記得我們習武的初衷麼？”
“不被人欺負。”江玉燕眉眼如畫，滿足地笑了。
想要的，她們自己會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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