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殺手組織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江湖裡。
對上這種組織,越是給他們時間準備,就越是容易出意外——若是計劃足夠周密,霍休甚至能設計讓陸小鳳出手,說不定還能引動西門吹雪。
與絕代雙驕的江湖不同,這裡真真假假,正邪難辨,玩的就是心眼和算計。
既然莫名其妙被纏上——
不想要意外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意外。
黃昏漸近,她望了一眼夕陽,在那片橙紅完全隱沒後,便繞到了山後。
山並不高,山勢卻很拔秀,上山數裡,她便坐下休息,等著夜幕完全降臨。
天黑了,山上的一點燈光便分外明亮。
青衫人影抬步過去。
樹林裡躥出幾個黑衣人,隻是他們衝到眼前了,也便倒下了。
那柄鐵匠學徒打造的鐵劍,在他們身上留下了致命的傷口。
腳步沒有絲毫停留。
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姿態好似散步般隨意,給人帶來的壓力卻是沉重的。
走出樹林時,她身上沒有沾染鮮血,卻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穿過樹林就來到那亮著燈光的地方,這是山後的一處小樓,很多人都知道,這是天下第一富豪霍休的居所。但甚少有人知道,這裡同時還是青衣第一樓的所在。
也幾乎沒人知道,天下第一富豪霍休,就是青衣樓的總瓢把子。
都喜歡在山裡挖洞……是什麼毛病?
顧長生甩了甩劍上的血跡,望向這座小樓。
小樓裡靜悄悄。
朱紅色的門是關閉著的,她邁步上前,轟然一聲中,木屑紛飛,就這樣走進去了。
眼前,是愕然的,猝不及防的青衣樓好手。
霍休在密室裡等著手下的通報。
卻久久不見人來。
忽然間,他抽抽鼻子,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從甬道那邊飄進來。
這個近七十歲的老人豁然變色,死死盯著甬道方向。
怎麼會?!
不,絕不可能!
從跟蹤,接觸,到打上門,短短兩天時間,這是怎樣的反應,怎樣的果斷,又是怎樣的速度?
就是獨一無二的陸小鳳,配合劍法絕世的西門吹雪,也絕不能做到!
但還能有誰?
霍休麵色駭然,他忽然發現,自己魯莽了——不,不能說是魯莽。
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般人?
這般隻是被撩撥一下,便短時間尋到此處,悍然出手上門的人?
殺手玩的就是隱蔽和籌劃。
青衣第一樓若這麼容易被人尋到所在,青衣樓也早已消失了!
但那人已然來了。
一把平常的鐵劍,劍鋒染血,而執著它的,是隻白皙秀美的手。
一襲青衫從甬道裡現出身形。
甚至沒有來得及啟動機關。
霍休死死盯著她的臉,麵上是懷疑,是驚駭,是不可置信。
一個近七十歲的老人,按理說已經見過足夠多的事,尤其他還是天下第一富豪,青衣樓的總瓢把子,經曆和見識遠比常人多,本不應該有多少讓他感到吃驚的事。
可他已像活見了鬼一般。
“意外嗎?”
那人甩了甩劍,“說實話,我也意外,你……”
話語倏的頓住。
她整個人也呆愣住。
這地下的大廳裡,青衣第一樓所在,正中間的牆上,有一副很舊的畫像。
畫上是一個青衫女子。
她雙臂環抱身前,手中持著一把古樸的帶鞘長劍。
英姿颯爽,眉目如星。
地下密室裡,時間好似靜止在這一刻。
霍休緩緩退後一步,一柄鐵劍已如閃電般釘在身前。
“說。”
那人一步邁出,真氣爆發,與先前看似散漫不同,厚重如山的氣勢撲麵壓來。
“這幅畫,哪來的?”
霍休的冷汗瞬間下來了。
一定有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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