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道：“我見到了葉孤城。”
但那隻是妄想，陸小鳳知道，西門吹雪一定會赴三年之約，拿回他的劍。
他站在院裡，手中無劍，卻虛虛握著手掌，仿佛執著一把看不見的劍，於空中揮動。
江湖上沒人知道，這江湖翻不翻，就在兩個人的一念之間。
牆上冷劍斜掛。
萬梅山莊恢複了安靜，西門吹雪靜靜站在院裡，地上的梅花被風吹動，他忽然想知道葉孤城如今如何了。
陸小鳳真的有些恐懼了，他甚至想離這件事遠遠的，連西方玉羅刹都死得無聲無息，誰敢攪合進這場陰謀？
夜色籠罩前，陸小鳳離開了，他還有許多事要做。
他有些惋惜地歎了口氣，“可惜你是我的朋友。”
陸小鳳道：“如果對方……”
陸小鳳來了，這是今年第二次來，西門吹雪沒有迎接他，他已坐在竹藤所編製的椅子上。
西門吹雪平靜地望著他，等他給一個理由。
他忽然收了聲，一切不過是他的臆想而已，毫無理由，也毫無證據。
西門吹雪原本平靜的眸子動了動，看向陸小鳳，等他繼續說下去。
西門吹雪與葉孤城，本是非常相似的兩個人，同樣孤傲，同樣鋒銳，同樣無情，都是喜穿一身白衣，除了劍彆無所求。
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甚至沒有仇人，現如今，連唯一的劍也失去了。
陸小鳳道：“那晚他被人正麵擊敗了。”
西門吹雪道：“我猜到了。”
收比放更難，起碼葉孤城沒有這個信心，也沒有這個實力。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沒錯。”
即使會死。
一身白衣與院中積雪融為一體，他的眼睛是閉著的。
西門吹雪望著遠空，“我隻是回歸了劍的本意。”
西門吹雪目光一凝，以他對陸小鳳的了解，陸小鳳會被嚇到？
陸小鳳道：“我沒有在開玩笑。”
他忽然想到，那晚西門吹雪擊落的麵紗是不是因為對方特意留西門吹雪一命，才會給西門吹雪這種機會？
留人一命，要比殺人難很多。
朋友可惜什麼？
陸小鳳卻明白——若不是朋友，便可以試試他的劍招。
若無事的話，他會打陸小鳳一頓。陸小鳳也知道，所以無事定不會來。
西門吹雪忽然道：“你知道劍是用來乾什麼的嗎？”
昔年那麼多英雄人物，都成了過眼雲煙，燕南天、邀月、十大惡人……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無論是天外飛仙，還是最基本的劍招，隻要能殺人，它們便沒有區彆，一個人死在何種招式下，都是一樣的。”
贏可以有很多原因，敗了，隻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不夠強。
陸小鳳沉默一會兒，道：“她們的身份很不簡單。”
擊，刺，格，洗。
以往那股冰冷鋒銳的劍意消失了。
陸小鳳輕輕歎了口氣，“我有些怕了。”
想來也不太好。
他們是同一種人，除了劍以外一無所有，現在連劍都失去了。
西門吹雪垂下了一縷花白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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