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道:“伱必須接住。”
陸小鳳眼睛漸漸亮起來,“可以一試。”
這次追殺她和陸小鳳的人,她很多都熟悉,現在他們已化作冰冷的屍體。
陸小鳳的手也是一樣。
已經是武當掌門的木道人,出門沒有腰佩七星劍,卻依舊儘顯尊榮華貴。
顧長生望著遠方,若是陸小鳳退隱了,她是不是就一直留在這個江湖了?
還是因為自己?
木道人莞爾一笑,他與陸小鳳是朋友,是多年的朋友。
西門吹雪沒有問那三個人是誰,其中兩個他都能猜到,“那三個人之外呢?”
是什麼導致他甚至連試都沒試,便先弱了?
劍被纏上了線,便沒有那麼快了。
這可能也是一個因素。
拿掃把將地麵的水掃乾淨,東方晨曦微露,天光逐漸亮起。
“你沒有殺她?”顧長生問。
顧長生點了點頭。
沙曼道:“那他就一定接不住。”
陸小鳳幾乎認不出來這是他昔日所熟悉的那個一身破爛道袍的老道士,遊戲風塵、落拓不羈的木道人不存在了。
仿佛找回了那個年輕的自己。
兩人無聲的交流很隱蔽,江玉燕偷瞧一眼沙曼,不知道有沒有被看見。
“也可能是他未戰先怯了。”
銀鉤賭坊時,他麵對飛天玉虎的毒手套也自信滿滿。
而且在無名島上,未見宮九的麵之前,陸小鳳已聽聞他的種種事跡,眾人口中神龍般的九公子,若是二十歲的陸小鳳一定不服氣,三十歲的陸小鳳就未必了。
陸小鳳道:“沒有什麼事是一定的。”
陸小鳳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有些出神,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自己的這雙手沒有信心了?
紫禁之巔前,麵對大內高手殷羨的‘玉女穿梭’,他還能自信地等對方劍尖逼至喉嚨再出手。
“陸大俠,好久不見。”木道人笑著道。
他甚至想立刻就遇到宮九,試試九公子的劍比當初的西門吹雪強多少。
沙曼道:“沒有試過,我覺得他接不住。”
人總是會變的,二十歲的陸小鳳,和三十歲的陸小鳳,很多地方都不同了。有些人越來越強,有些人越來越弱。
陸小鳳到底能不能接住宮九的劍?
西門吹雪認為可以。
豈不是和有了妻兒的西門吹雪一樣?
也許他們本質上就是同一類人。
如鬼影一般尾隨在身後,從南海追殺他到京城的宮九,忽然不見了。陸小鳳離開了萬梅山莊,在路上走走停停,住了好幾次客棧,依然沒有看見那個人。
“陸小鳳的手夾不住宮九的劍嗎?”顧長生忽然道。
這錯綜複雜的關係,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許多時候人都要懂得裝瞎子,她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你認為陸小鳳可以接得住宮九的劍?”她忽然出聲問,眼裡閃著奇異的光。
沙曼手指玩著鋼絲,堅韌的鋼絲輕輕一撥,劍式便開始不停變幻。
沙曼緩緩搖頭,“不知道。”
一派之主,與閒雲野鶴的老道士自然不同。
隻有那雙手完全沒變,瘦削、乾燥,穩定而有力,一雙握劍的手。
陸小鳳發現自己被困無名島的這一年多,發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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