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鮮紅血跡帶著溫熱,洇濕了積雪,在這條白色的山路上恍如綻開的鮮花。
淩厲的風聲從背後響起,而後血光乍現,背後偷襲的人落地時已是屍體。
“不能攔一下嗎?”木道人語氣平靜道。
“冷不冷?”顧長生問她。
這是他從未考慮過的方式,江湖上哪裡會有這種瘋子,要殺上武當?
數千名弟子她能殺幾個?不要命了嗎?
“閣下何人?”
劍深深嵌在石碑裡,將石碑擊出一個不小的坑,‘武’字已全然看不清,他深知自己不是敵手。
顧長生說。
木道人揮了揮手,弟子有些驚異的退下了。
守著山門的弟子見兩個女人過來,出口問道。
一路走,一路血花。
一派掌門,自然不是誰想見都能見的,若是提前約好了,要麼提前通知他們遇見誰放行,若是沒有固定時間,便會帶個帖子或信物,免得掌門閉關或做什麼事一時難以抽出空來。
顧長生在山門外和江玉燕吃了點帶的乾糧,此時剛到午時,鐘聲響起。顧長生喝口水拍拍手,在對方警惕的眼神裡一手伸出,捏住了對方的手腕。
“快去請掌門!”
木道人終於發現,如今事情的發展,和自己預料中有些偏差。
“沒有。”
這是……
山門弟子隻覺眼前人影一晃,手腕吃痛鬆開,掉落的劍被對方抬腳踢飛,一聲爆響,立在山門側刻著‘武當’二字的石碑頓時碎石飛濺,那把普通的武當製式長劍正釘在‘武’字上,深深沒入石碑。
正道執牛耳者的武當,竟被一個女子這樣硬生生的、不緊不慢的闖了進來,沒有一回之敵?
稍許膽怯的弟子腳步一頓,沒有站在兩人行進的路上,對方連看都沒看一眼便走了過去。
山門弟子麵色一怔,一時反應不過來。
就在這時,牽馬女子動了。
濃濃的血腥氣被山風吹散至山間。
木道人眼神一凝,麵上古井無波。
“我玩偷襲的時候,你們祖父還在玩泥巴。”
騎在馬上的女子沒有絲毫驚訝,仿佛早就知曉有人埋伏,隻是抬了抬眼皮。
大派大規矩,任何人來武當至解劍岩處都要暫時解劍存放,不可帶劍上山,這是武林中人人都知曉的規矩。
“誒……”
過了山門,兩人一馬直朝解劍岩而去。
她握住馬側掛的長劍,一聲清亮的劍吟,讓四人瞳孔驟然收縮,雖然隻有一劍,他們四個人卻都感受到了向自己襲來的劍光。
而羅漢陣結構精妙,即使隻有四人施展,四個人也能有七個人的威力,招式如網,籠罩向兩個女子瞬間收緊。
牽馬繼續往前,顧長生忽然側頭。
好可怕的劍!
好恐怖的人!
“我來找老刀把子。”
“冷死了。”江玉燕說。
“他不見我,那隻能我去見他了。”
他們眼中充滿了恐懼與震驚,隻是一個照麵,能斷他們手筋,便能穿他們喉嚨。
有人死了!
武當開派幾百年來,從未有過這等事,也沒有人敢輕犯武當,導致他有點恍惚地轉頭,隻看見那個牽馬的背影繼續上山。
他們聽見顧長生說話。
“老刀把子就是木掌門。”顧長生道。
“那我們走快點。”
年輕弟子瞳孔驟然收縮,“有人闖山!”
年輕道人的手還在發抖,“弟子們無力阻擋,但凡攔路的幾十名師兄師叔都已傷在她劍下,有幾個師兄當場身亡。”
砸人山門,這江湖上哪怕是和武當齊名的大派都不敢如此做,更何況是單單的兩個人。
顧長生果真加快了點步伐,武當山門已近在眼前。
就如當初登上江府的門,即使人證物證都有又如何。
躲在暗處沒有出手的杜鐵心此時隻想把頭埋進地下十丈,他前一刻還在想這是不是老刀把子玩的什麼陰謀,出動他和五羅漢一起圍攻兩個女子。
他九月十五那晚做的事,無疑會改變天下武林的曆史和命運,現在隻要靜靜等著傳言發酵就行了。
顧長生牽著馬慢悠悠來到近前,抬頭,氣派的山門不愧是大派風範。
沒有人見過這等蠻橫的闖山,也沒有人見過如此可怕的敵人,濃鬱的不真實感從每個人心頭升起。
叮叮當當幾聲劍器落地的聲音,慘呼聲遲了幾息才響起,到了近前的人無不捂著手腕飛速後退,手掌耷拉下來,渾身顫抖不已。
有弟子驚慌稟報。
木道人麵色終於變了,“你說什麼?”
這是武當!
“她們說什麼?”木道人麵色難看至極。
“找老刀把子。”年輕弟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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