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何在?”木道人沉聲道。
幾位長老麵容肅穆,“前輩大恩。”
divcass=”ntentadv”顧長生望著木道人,忽然覺得自己之前對他的認識有些偏差,這人不是格局小到隻盯著武當掌門之位,掌門隻是他的第一步,有武當這個正道領頭人做跳板,他說不定還真能成事。
九月十五那一晚鐵血手腕的血洗,清除了許多門派高手,還能自然地把鍋甩到朝廷身上,坐看江湖和朝廷紛亂,他則帶武當韜光養晦,如此,二十年後不是武當落寞的開始,而是又一個巔峰。
“還有九月十五那一晚的武林同道,此事是我帶幽靈山莊之人……”
一樁樁,一件件。
木道人褪去了武當掌門木真人的身份,變成了那個陰鷙孤傲、雄才大略的老刀把子。
原本趕來支援的人,聽著這駭人聽聞的一幕,皆是不敢置信。
“……當晚死在我手裡的,有鐵劍鐘祜,海南飛魚王秀,馬玄道長——”
一個個名字說出來,或是門派中堅,或是全真長老,讓遠處雁蕩山、海南劍派等一夥人寂靜無聲,他們的親朋好友和門人,就這樣死在陰謀下。
那晚究竟死了多少人,都是誰?沒有人可以全都查清,但是木道人此時一個個說出來,雖不是全部,已足以證明很多。
陸小鳳已退至一旁,今日是武當首次被人闖上山,解劍岩淪為擺設。武當在此之後勢必遭受打擊,一落千丈,那又如何?先渡過眼前再說。
無論她們能不能殺穿江湖正道,眼下的武當經不起殺。
給武當弟子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他看得出來,這兩個女人是真不介意屠了武當。
幽靈山莊所在,木道人所知道的隱形人的身份,回蕩在武當的真武大帝前。
“所以伱們剛才氣勢洶洶,是不是該道個歉?”顧長生目光掃過那群人。
眾人麵麵相覷。
他們隻是來問一下,都還沒有動手……鐵劍山莊老幫主出言不遜已經自儘了,他們還要道歉?
“一群傻子。”江玉燕撇嘴。
“不許這麼說人家。”顧長生道。
少林的兩個和尚低頭合十道:“是貧僧沒有查明真相,差點驚擾了施主。”
老實和尚躲在陸小鳳身後偷瞧,他很能理解,彆的門派不自報家門還行,他們明晃晃的光頭,簡直不用問就能找上門去。
“有誰不信,認為木道人迫於形勢才攬事上身,說出來。”
顧長生目光掃過武當,掃過陸小鳳幾人,掃過前來武當質問的那些門派人。
平靜的,淡然的目光。
“彆害怕,有什麼說什麼。”
眾人看看須發皆白的郭利屍體,再看看已去掉紫金冠的木道人,厚重的壓力如同一座大山壓在每一個人身上。
“沒人說話,那就這樣了。”顧長生看向木道人,這個老刀把子。
圍棋第一,詩酒第二,劍法第三的木道人,武當掌門木真人,幽靈山莊老刀把子。
木道人乾燥穩定的手已握上了劍柄。
武當山上風雪淒寒,他現在不再是木真人,不再是那個老道人,而是老刀把子。
“我一直覺得我的劍強於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他說。
“你該死了。”顧長生說。
木道人的劍在這一刻出鞘。
劍光如匹練,如飛虹,化作一道閃電,眾人竟不能看清他的動作。
顧長生整個人已籠罩在這一劍的劍氣下。
人影一分即合,劍光戛然而止。
場中靜止下來。
木道人劍尖撐地,整個人跪在地上,頭頂發簪炸裂,一絲不苟的頭發也散亂開來。
一隻纖手落在他的頭頂。
木道人努力睜大眼睛。
近六十年前,他還是一個小道童時,就在此地,真武大殿前,師傅含笑撫著他的頭頂收下他。
木道人嘴唇微動,沒有發出聲音,手上的劍歪倒在地,人也向一側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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