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輕輕翻湧者,黃龍四仰八叉的躺在海麵,兩眼無神,處在自閉當中。
玉鼎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又看向四周,神情微凝,眼中帶著驚疑。
但見,海麵上漂浮著無數散發陣陣肉香的海鮮,億萬縷被蒸發的水汽升空而起讓這片海域宛如一片桑拿房。
抬頭望天上一朵巨大的蘑菇雲,聚而不散,帶給人沉重壓抑的氣息。
這宛如末日後的景象……連玉鼎此刻都不禁呆了呆,須知這裡可是洪荒,法則完善,大地萬物都是盤古肉身所化。
盤古那是在混沌時代都橫著走的猛人,走的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以力成聖’路子,肉身恐怖可見一斑。
這也就導致天仙在洪荒之外都能橫渡宇宙了,在小世界有毀天滅地之力,但在這洪荒中造成的破壞力卻相當有限。
而像眼前這如核爆破壞後的可怕場景……
這破壞力已經超過了尋常金仙,堪比大能打出的全力一擊了。
讓他驚奇的是李靖究竟怎麼做到的?
他在趕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東海上就像是一顆太陽爆炸了一般,那幾乎是大能生死相搏時打出來的景象了。
莫非是李靖從畢方那裡學會了什麼妖法?
玉鼎心中一沉:“到底怎麼回事,那李靖到底用什麼妖術把你弄得這麼狼狽?”
黃龍再怎麼說也是聖人親傳,與他們並列的玉虛十二仙首之一。
哪怕窮一點,沒什麼法寶但境界和法力做不得假的,在封神中雖然戰績難看但也得看他遇到的是誰。
趙公明、瘟仙呂嶽、金箍仙馬遂……這些同等高手就是敗的難看也算情理之中。
之前袁洪楊戩他們跨境戰鬥雖令他吃驚,但那幾個小兔崽子都是變態,又已找到了自己的路,跟李靖這個借力量的家夥不同。
難道是封神大劫開始,黃龍‘逢戰必敗’的被動觸發生效了?
“妖術……對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黃龍一聽這個垂死病中驚坐起,猛地從海麵上坐起來道:“玉鼎,你當初降服畢方後把那妖,咳咳咳,妖孽怎麼處置了?”
因為說話太急,牽動傷勢又是疼的黃龍齜牙咧嘴,勉強才問出了這句話。
玉鼎麵不改色道:“哦,那畢方道行深厚,不在我之下,極難殺死,不得已我把那孽障大卸六塊封印在了天南海北六處地方,布下陣法來磨滅他的元神與肉身妖力,怎麼了嗎?”
黃龍一聽急聲道:“壞了壞了啊,玉鼎你不知道那畢方跑了,如今就附身在李靖身上了。”
“啊,不能吧,我封印的地方很難找的,除了我沒人知曉……”玉鼎錯愕道。
“怎麼不能,我親眼所見還有有假?那畢方的肉身完整妖力恢複的差不多了,玉鼎你你你……你這也太大意了。”
黃龍瞪了眼玉鼎責備道,說著思索道:“我估計很可能是那李靖以前曾誤入你封印畢方元神的地方,被那畢方鑽了空子,占了肉身。你把畢方元神封印在哪了?”
玉鼎怔了怔:“離玉泉山不遠的一處山洞裡!”
黃龍皺眉道:“那李靖來過玉泉山?”
玉鼎幽幽道:“來過,想找我拜師學藝,被我給拒後走了。”
黃龍雙手一拍,無語的瞅著玉鼎。
一副‘你看跟我說的一樣吧’的表情。
玉鼎:“……”
黃龍歎息道:“也不知如今那孽障為了複元,殘害了多少生靈,哎玉鼎我跟你說,那孽障害的人可要算你頭上的,這下你罪過大了。”
玉鼎錯愕的看著雙腳離地智慧占據高地的黃龍真人。
不是,怎麼個事兒,你黃龍老兄是不是剛才被什麼給奪舍了?
玉鼎當即掐訣開了法眼掃視黃龍內外,要是黃龍體內有什麼穿越者靈魂啊域外天魔啊什麼的,先抓自己手裡再說。
黃龍愣了愣:“玉鼎你開法眼做什麼?”
玉鼎一臉失望道:“沒什麼,看你體內有沒有留下暗傷什麼的,放心吧,什麼也沒有。”
黃龍沉聲道:“這畢方作為妖神潛藏在李靖體內,背後必然是妖庭遺族圖謀什麼,正好太乙也在,玉鼎,我們得想解決掉這個隱患。”
玉鼎輕輕頷首:“我們先去與太乙會合,還起得來吧?”
黃龍翻身從海上飛身而起,臉色陰沉道:“放心,他這一踢雖然厲害,但還要不了我的命。”
“一踢?”
“等我趕去的時候我大侄子被打成重傷了,那畢方還想飛踢傷人性命,也怪我沒早點認出畢方還想著先把他們隔開來,等我發現不對已來不及了……”
“原來如此!”
“哼,玉鼎你信不信,要是我早點有了防備這會兒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啊對對對,我信,我信!”
玉鼎連忙點頭為了不讓自己笑出來,硬是把這輩子傷心事想了一遍。
要說黃龍這虧吃的憋屈吧,那也真的憋屈。
可這要說虧吃的冤吧,那倒也真的……不冤。
這就好比打牌呢,黃龍上來起手先扔了個2時李靖掄起桌子就朝黃龍砸下去了。
到了金仙領域有時候勝負就在那麼一瞬間。
且這回兩人的心態也不一樣,黃龍是想先勸架,李靖則是見來的跟敖廣一夥,又是大能,哪敢留手。
如此一記飛踢就把黃龍乾到這裡來。
“好厲害的一踢!”
玉鼎看了眼天空的蘑菇雲搖了搖頭,這威力比起一般的大神通都不遑多讓了。
他抬手輕輕一揮,猶如板擦一般將那團蘑菇雲從天空抹去。
隻是須臾間兩人便來到了陳塘關上方。
“太乙,太乙,咦,人呢?”
黃龍喚了兩聲不見太乙出來嘀咕道,忽然他發現玉鼎神情古怪的盯著底下在看。
他順著玉鼎的目光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老黃龍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卻見在總兵府大廳中李靖與敖廣兩人分主賓而坐。
此刻的敖廣王袍完好,身上無傷,此刻體麵的與李靖對飲。
看的出他們兩人相談甚歡,因為時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黃龍登時紅眼了,就要氣急敗壞的衝下去,卻被玉鼎眼疾手快一把攔住。
“玉鼎,我……他……”
黃龍氣的語無倫次,憤怒的指著敖廣。
他被踢得差點去跟閻王喝茶,這小兔崽子竟然跟李靖喝起酒來了?
玉鼎攔著他道:“我明白我明白的,先不急,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一番安撫下黃龍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哎,說起教育這個問題,不瞞龍王老哥,我很頭疼啊。”
李靖歎息道:“我那長子與次子被文殊廣法天尊與普賢真人收去徒弟,倒是不用我費心。
唯有幼子長在身邊,但生性頑劣,偏偏偌大一個陳塘關靠我撐著,關內公務繁忙,我很難做到家庭與公務兼顧。”
什麼,他大兒子竟然是……敖廣聞言心中一凜,這一層關係他是不知道的。
得虧這會兒化乾戈為玉帛了,不然要是方才真那麼鬨下去,那不得給龍宮惹來大禍?
是,他這邊有他九叔和玉鼎兩位玉虛上仙,可人家那邊也有兩位呢,總不能真因為這個讓玉虛宮內訌吧?
“誰說不是呢,在孩子這一點上本王的確也頭疼不已啊,打吧舍不得,不打吧不聽話。”
敖廣歎息有感而發的:“我掌管東海,公務比起李老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他也沒想到在這點上竟與李靖找到了共同話題。
李靖笑了笑,舉杯道:“所以給孩子找一個好師長是多麼重要啊,兄長,請。”
敖廣深以為然道:“是啊,如今我已為我兒覓得一位好師父。”
說到這裡他語氣中隱約帶上了些傲然,玉鼎上仙倒也不比那什麼文殊廣法天尊普賢真人差了。
就教徒成才這方麵,玉鼎上仙教學成績含金量可比他們高太多了。
李靖眼前一亮道:“是嘛那可太巧了,我這幼子出生時有位老仙長上門收了我兒為徒,倒也不必我再費心。不知龍太子的師父是?”
他也隱隱起了比較之心。
敖廣傲然道:“好說,我九叔請了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做我兒師父,令郎的師父是?”
玉鼎……李靖臉色微變乾咳一聲道:“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
本來有些傲然的敖廣驚了,他這邊也是走了自家九叔的關係才搭上了玉鼎真人。
這家人什麼檔次什麼背景竟能跟三位玉虛上仙都搭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