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遊宮內。
通天宣布完對餘元的處罰後,忽然抬頭沒好氣道:“聽夠了就滾進來!”
餘元有些詫異,倒是很少看到師祖這般語氣說話,回頭看去,就見天虛推門進來:“哎,來了,老師!”
接著屁顛屁顛來到法台前俯身一拜:“弟子奉法旨去迎回餘元師弟,現來交旨。”
通天掃他一眼:“好,這三千鞭由你來打。”
天虛:“???”
這時從碧遊宮後方一束金光中取來鞭子的金靈聖母微怔,接著將手中發光的鞭子遞出:“師弟,給!”
這稱呼好亂啊……餘元嘴角抽動心中吐槽,你看,他稱天虛為小師叔,小師叔卻稱他為師弟,自己師父卻稱呼為師弟。
天虛還想拒絕一下,說自己沒打過人什麼的,但好像自家師父並沒有跟他商量的意思隻好搓了搓手,接過長鞭入手。
卻見此鞭通體有神光繚繞,盤成幾圈,通體呈現出青黑色,顯然是一件法力不俗的寶物。
金靈聖母道:“此乃我截教用來懲治犯戒的弟子所用,乃太古蛟龍煉製,名為正法,隻是師尊寬宏大量,很少用在弟子身上。”
正法鞭……天虛看著幾乎要生灰的鞭子若有所思。
在教徒弟方麵沾了玉鼎的光他多少還是有些心得的,師父可以跟徒弟打成一片,但在大的方麵還是要有些威嚴的。
可以讓徒弟不畏你怕你,但絕不能讓徒弟不尊你敬你。
可惜截教很多弟子雖擺脫了異類的樣子,修得仙之表卻無仙之裡,說話辦事還帶著做野獸時的習慣與作風。
另外表明上對師父尊敬有加,可背地裡沒幾個真正聽話的,將自家師父的話完全當做耳旁風。
看,碧遊宮門口都寫好對聯提醒靜誦黃庭彆出門,去了西岐就是封神榜上有名人,就差直接說誰去誰上榜了。
可結果呢,但凡有幾個真正聽話的,事情也不會發展成後麵四教大戰,闡教截教全都輸得一塌糊塗。
當然要是那些弟子真不去,封神這出戲兒也沒得演了。
隻能說這一切啊,天道都在劇本中寫好了。
“去後山打!吊起來往冒煙兒了打!”
通天冷哼道:“不打明白不許停下。”
天虛點點頭叫上餘元來到了碧遊宮的後山,摸到了一處小山坳裡。
“就這裡吧,這裡沒人。”天虛道。
餘元看了眼左右低聲道:“多謝小師叔替晚輩留幾分臉麵。”
天虛笑了笑,掐訣運起一道金光正要動手,餘元忙道:“小師叔且慢!”
接著他將自己的道袍和內襯脫下,露出精壯的上身,這才道:“師叔,我好了。”
天虛:“……”
還是個講究人!
他不再多言,運起一道金光猶如繩索般捆住餘元,將他吊在了一棵樹上。
餘元見刑罰開始便散去的護體法力,老實的接受鞭罰。
倒也自覺……天虛心道,甩動正法鞭神芒湧動,鞭子“啪”一下抽在餘元身上,但仿佛抽在了鋼鐵上,隻留下一道微不可見的白色痕跡,餘元卻是吭都沒吭一聲。
天虛看著這一幕心中也忍不住稱讚,許是受了玉鼎那廝影響,他對走肉身成聖路子的人也有一種莫名的欣賞。
餘元遲遲不見第二鞭下來,回頭問道:“師叔怎麼停下了?累了嗎?”
“嘿!”天虛被這家夥給氣笑了,也不多言,抖動正法鞭‘劈裡啪啦’一連三百鞭下去,隻打的餘元身上鞭痕縱橫交錯,皮肉通紅,眉頭皺起,卻皮也沒破一處,還是一聲不吭硬扛著。
天虛瞥了眼碧遊宮低聲道:“叫啊!”
餘元看著天虛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慘叫一聲。
“太誇張了,我幫你找找感覺!”
天虛看的一腦門子黑線,搖了搖頭,目光淩厲起來就見整條鞭子烏光湧動,仿佛活了過來,先天神力湧動,猶如一條先天蛟龍舒展身軀,抽在餘元背後。
這一鞭子下去,當時就抽的餘元皮開肉綻,腦門上冒出了虛汗,卻還隻是悶哼一聲。
話說……天虛看了眼手中的鞭子,他們這截教是跟蛟龍杠上了嗎?
金蛟剪是他師父通天以兩條蛟龍煉製成的先天靈寶,這條打徒弟的戒鞭也是以蛟龍煉製,就連聞仲的雌雄雙鞭也是蛟龍煉製……
餘元疼的扭動身軀,倒吸冷氣,忙不迭道:“有感覺了,小師叔,來感覺了。”
“來感覺為什麼不叫出來?”天虛道。
餘元小心看著左右,不好意思道:“我怕其他師兄師叔們聞聲過來……”
“死要麵子活受罪。”
天虛失笑一聲問道:“知道掌教老師為什麼罰你嗎?”
這處罰,懲戒是其次,讓他知道錯哪兒才是正事兒,他師父讓他來處刑估計也有這個意思。
餘元小心試探道:“不是我錯了嘛?”
“蠢材!蠢材!”
天虛搖頭:“這頓鞭子你挨得不冤。”
他又是一鞭子下去,隻打的餘元背後肉倒吸冷氣的同時忙道:“請小師叔解惑。”
天虛道:“你好好想想你乾的事兒與楊戩他們明明都一樣,為什麼人家沒挨鞭子,偏偏你得挨鞭子。”
餘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瞪大眼睛。
天虛嘿嘿笑道:“明白了?”
餘元苦笑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師祖一直說丟人現眼,這頓打挨得確實不……其實我還是覺得挺冤的。”
“你有什麼可冤的?”天虛有些無語。
“小師叔你不知道李靖的那座金塔,有古怪啊,師侄不才但也有移山填海的神通,但那座塔簡直比昆侖不周還重。”
餘元有些後怕道:“我在裡麵甚至發現了玄黃之氣,要不是聽申公豹說這李靖是燃燈的徒弟,金塔是由燃燈秘傳的話,我都懷疑是不是太上師祖的那座塔了。”
天虛:“……”
分析的沒毛病,可惜被申公豹那家夥帶偏了。
“這就要怪你命不好了。”
天虛歎息著又是一鞭子下去抽的餘元渾身抽搐,他也覺得這家夥挺倒黴的,還有太虛那家夥也挺陰的。
雖然同為玉鼎的化身,但他們三個的性格方麵還是有明顯差彆的,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緣故吧!
接著天虛散去法力將剩下的鞭子打完,領著餘元回去了碧遊宮。
“啟稟老師,刑罰已執行完畢。”
天虛雙手奉上正法鞭:“現在餘元師弟已完全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弟子特來交旨。”
餘元老實的跪在旁邊,身上被打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臉色煞白沒有血色。
不過這些都是用來交差給自家師父看的皮肉傷而已,他力度掌握的很好,完全沒傷及根本。
待會兒拿兩粒仙丹,外敷加內用,不出片刻便又是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