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縣,距離京城七十餘裡。
十幾匹快馬躍出地平線,縱馬狂奔,濺起陣陣泥土。
馬上之人身上皆是一陣勁裝短打,乍一看還以為是那個商幫腳行的打手,但仔細看就能發現,馬上之人控馬水準極高,帶著濃濃的行伍之氣。
區區十幾匹人馬,卻有萬馬奔騰之勢。
為首一人虎目豕喙,一雙眸子陰冷的就像來自鬼蜮的凶瞳,對視一眼便足以讓人渾身僵硬,濃密的虯髯幾乎蓋住整張臉,乍一看,就像是一頭凶獅。
十匹快馬旋風一般掠過昏暗的原野。
不遠處,一座有些破敗的宅院出現在原野的儘頭。
虯髯首領勒馬停下。
十餘快馬也跟著齊齊停住,幾個呼吸的時間,奔騰的馬蹄聲不見,隻剩下呼呼的冷風呼嘯和馬兒喘氣的嘶鳴。
虯髯首領虎目掃視,問道:“到哪兒了?”
一匹馬驅步上前,馬上之人臉色蠟黃,拱手道:“爾瑪大人,這裡已經是薊縣的地界,再往前二十裡,便是薊州城。”
如果京城官場有人在此,一定會驚呼一聲“柳大人”。
正是北上求援的柳長安。
虯髯首領聞言眯了眯眼,“今晚宿營,明早開拔。”
“是!”
十餘快馬得令,立刻衝向不遠處的宅院。
那裡,正有一束炊煙嫋嫋升起。
很快呼嚎和慘叫聲便傳來,不一會兒又歸於平靜。
夜幕降臨之後,一行人圍坐篝火,六七具橫死的屍體就堆放在牆角,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爾瑪大人,再有一天我們就能抵達蠻京,東城焚屍所並不在城內,待我們到達便將七號房秦河列為第一目標,突然襲殺,速戰速決。”柳長安打破沉默。
“可以。”
爾馬渾頓了一下,微微點頭。
柳長安臉上頓時浮現出喜色。
與安巴穀不同,爾馬渾言語不多,甚少表明態度。
一路南下,柳長安都沒能摸透這個巴牙喇小隊的新佐領的脾性。
這還是他第一次明確表明態度,而不是靠自己去猜。
他最害怕的就是爾馬渾不吸取安巴穀的教訓,太過高調。
因為他實在是輸不起了,此次去而複返,是冒著被阿其那大人一怒之下將他砍成肉醬的風險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