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心軟,溫長齡。
“我們——”
她想說分手。
謝商打斷她:“長齡。”
她看到他的手背,冷白的皮膚因為用力而緊繃,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她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去醫院吧。”掌心碰到的溫度很燙,可能是刀口感染。
謝商曾經有段時間很喜歡跳傘,在經曆漫長的高空失重之後,拴在身上的那根繩子驟然拉緊的那一秒,仿佛劫後重生。
溫長齡就像那根繩子。
他終於得到了喘息:“不用去醫院,家裡有藥。”
“藥在哪?”
他把嘴裡含的水吞了,抬起頭,燈光微縮成兩個明亮的點,落在他的瞳孔裡,像琥珀上嵌了明珠:“嗯。”
認錯,但一意孤行。
謝景先過來了
謝商給他倒了茶,他沒喝。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謝景先震怒,握著拳,氣得聲音發抖,“你小叔就是為了出去找她才失足喪命的。”
謝商上前:“對不起爺爺。”
謝景先不接杯子,這是謝商泡的茶,他不喝。
很聽話,很溫順。
“是不是過度解讀我會查清楚。”
溫長齡的身份謝良薑應該已經說了,謝商沒有必要再隱瞞:“溫長齡。”
溫長齡拿來電子體溫計,二十分鐘給謝商量一次,他吃過藥一小時之後,溫度就降了下來。溫長齡多等了一個小時,確定溫度沒有再反複,才離開謝商的房間。
謝商前頭的哥哥姐姐都沒養大,謝商一出生,謝景先就找人算命,為了謝商順利長大,他曾經好幾年吃齋念佛。他捧在手裡都怕摔了的孫子,怎麼可能不心疼。
他長歎一聲,實在無可奈何,用拐杖撐著身體,弓著背離開。
謝商站著,背脊挺直:“那是意外,她沒有做錯什麼。”
信息量太大,穀易歡還要再消化一下。
下一次吧,等他好了再說。
謝良薑還坐在院子裡喝茶,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是真沒想到,謝商和溫長齡之間還有這樣一層關係,更沒想到謝商為了溫長齡,性命都能拿來賭。
“如果燒退不下來,就去醫院。”
“去拿體溫計。”
謝景先看到他那張大病未愈沒什麼血色的臉,狠不下心,打不下去,可又氣不過,重重一聲,拐杖拄在地麵上。
他也不躲,低頭受著。
“幾顆?”
桌上有水,她用手指碰了一下杯子,是溫的。
換了幾口氣,謝景先才慢慢緩過來。
溫長齡過去把藥拿來。
謝景先拿起手邊的拐杖,舉起來就要往謝商身上砸。
謝景先把拐杖放在一邊:“你交往的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
下午。
說實話,穀易歡自己的驚都壓不下去,他全程聽下來,沒文化的大腦裡除了我草就是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