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易歡不會自作多情到會覺得謝商是舍不得他被人凶,那隻能是因為某人。穀易歡臨時把這種效應取名為:溫長齡效應。
謝商起身。
“走了。”
穀易歡是撒嬌鬼:“再玩會兒嘛。”
“要回去看案子。”
謝商放下杯子走了。
律師好忙啊。聽賀冬洲說,四哥回去當律師是因為溫長齡。穀易歡心想:這也是溫長齡效應。
他得幫四哥戒掉這種效應,回歸到正常生活。
穀易歡正想著,看到那邊一個喝得昏頭轉向的男人晃晃悠悠地往他四哥肩膀上撞。
男人戴著一頂鴨舌帽,低著頭,不看人,敷衍地道歉。
謝商好似沒聽到,看了看撞他的那人,跟上去。
一步一步。
穀易歡告訴醫護人員,巷口的醉漢摔倒了,摔到了腦袋和手。醫護人員問穀易歡認不認識醉漢。穀易歡說不認識,說他酒吧生意夜夜火爆,哪能哪個客人都認識。
“嗯。”
謝商的畫用色很大膽,個人風格強烈。畫紙鋪滿了整張桌子,軟毫硬毫有序地擺放在筆架上。
穀易歡是個眼尖心細的,第一時間察覺到謝商周身的氣場駭人,就像以前雷雨天的時候,他不克製情緒,隨時可能爆發。
男人以為對方是來算賬的:“找茬是吧,我朋友可都在裡麵。”
“沒死。”
謝商正在畫剩下的一半。
對方一言不發,手機手電筒的光始終照著男人的臉,不緊不慢地走進巷子裡。
蘇南枝陳述事實:“你們已經分手了。”
蘇南枝還聽說了一樁事。
族譜上,他還叫謝殤。
“華旗技術的那位吳總怎麼得罪你了?”蘇南枝也猜到了,“是因為溫小姐嗎?”
“你進ke,也是因為她吧?”蘇南枝之前幾乎沒過問過謝商的感情生活,但最近他動靜搞得有點大,“星星,你到底在計劃什麼?你不要胡來。”
謝商往外麵走,出了巷子,大片的霓虹打在他身上,拿在手上的文件沒有沾一滴血,他的袖口潔淨,修剪整齊的指甲上有瑩白的月牙。
正穀易歡正擔心著,結果走近一看,他嚇了一跳,地上躺了個人,已經不出聲了,鴨舌帽掉在了旁邊。
“改你的名字?”
那人原本應該是頭受傷了,後腦纏了繃帶,繃帶現在已經被血染紅了,手指骨節能明顯看到錯位。
今天也不是雷雨天,四哥怎麼下狠手?又是溫長齡效應?
“給他叫個救護車。”
謝商低頭作畫:“去改族譜。”
畫裡有神佛、有妖魔,畫風暗黑豔麗,人物形態扭曲,但神態抓得精準,用色沉鬱雅麗,極具張力,這樣大膽複雜的鋪色,因為線條灑脫流暢,完全不顯雜亂。
“哦。”
他調好色,用筆蘸上顏料,先上底色,一步步細致耐心:“您放心,我很冷靜,沒有胡來。”
煙抽到一半,一道光線從男人的眼前晃過去,來回了兩次,精準地照在了他的臉上。
蘇南枝問:“怎麼突然想起要改族譜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