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穀易歡忍不住一直偷瞄謝商脖子上的紅痕。他用他那沒談過戀愛的腦子胡思亂想:談戀愛用得著咬人嗎?
朱婆婆很喜歡穀易歡,把珍藏了很久的酒都拿出來了。謝商酒量不好,溫長齡和穀易歡喝了不少。
吃完飯,朱婆婆在廚房收拾,溫長齡在給貓咪喂食。
“四哥。”
穀易歡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暗示得很明顯:“你……不疼嗎?”他感覺小溫總在四哥身上弄出傷來,他都瞧見幾回了。
謝商下逐客令:“吃完了就回你自己家去。”
穀易歡嘟囔:“我也是關心你嘛。”
年紀不大,心操得不少。
“你喝了酒,讓你哥來接你。”
說起穀開雲,穀易歡也很惆悵:“我哥好像也談戀愛了,最近都不搭理我。”他偷偷告訴謝商,“我上次看到他臉上有傷,不知道是不是他女朋友抓的。”
誒。
哥哥們都好不省心,戀愛談得跟打架一樣。穀易歡更加堅定了要好好搞歌唱事業的決心,戀愛他絕不談一點。
穀開雲談戀愛的事謝商知道。穀開雲是強取豪奪,隻是被抓臉,說明那姑娘的性子算好說話的。
“你叫個代駕,開我的車回去。”
穀易歡是個撒嬌鬼:“你就不能送送我嘛。”
謝商把車鑰匙扔過去,穀易歡條件反射,接住。
謝商轉身去找溫長齡。
穀易歡:“……”
四哥不愛他了。
晚上沒星光也沒月光,萬籟俱寂,天是冰冷的煙青色。連著下了幾天的雪,枝頭和屋簷上的白色還未消融。
林中有一團模模糊糊的濃霧,散不去。
霧中傳來阿拿的聲音。
“姐姐。”
“姐姐。”
回音一聲跟著一聲。
“你怎麼還不來陪我?”
“你又迷路了嗎?”
“姐姐。”
溫長齡猛地睜開眼,從夢裡驚醒,床頭亮著小夜燈,她仰起脖子,極度缺氧,張開嘴,急促地喘息。
她已經很久沒夢到阿拿了。
她喘不過氣,起身下了床,從櫃子的抽屜裡翻找出藥瓶,慌忙打開瓶蓋,倒出來一堆,不知道多少顆,她全部往嘴裡倒,就著涼水咽下去。
她去開窗,讓新鮮的空氣進來,冷風也跟著進來了,吹得她毫無睡意。她拿了外套,輕輕推開房門。
當初給花花在牆上開門的時候,應該開個大一點的。
院子裡有梯子,溫長齡翻牆下去。花花聽見聲音,從貓窩出來。
“喵。”
溫長齡摸摸它的腦袋:“你很喜歡這個窩吧,現在都不回家睡覺。”她也想要個窩,安在謝商家裡。
“喵。”
她把它抱起來,放回了窩裡。
謝商的院子她很熟,不用開燈她也不會撞到東西。她還沒走到謝商的門口,房裡的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