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唐浣溪帶著陸凡來到愛琴海餐廳。
她輕車熟路地點了兩份牛排,還有餐後甜點沙拉,以及一瓶紅酒。
“難得你請我吃次飯……”
陸凡還有些局促,這裡的環境不錯,格調典雅,裝修精致,燈光曖昧……一看就是小資喜歡的吃飯環境,餐桌的間隔很長,不至於讓情侶之間的悄悄話,落入到其他餐客的耳中。
“這三年辛苦你了。”
唐浣溪主動從服務生手裡要過酒瓶,站起身,親自幫陸凡倒酒。
陸凡有些不習慣地站起身,下意識想要拒絕。
“怎麼了?”唐浣溪美眸詫異地看著陸凡。
“沒,沒什麼,你忽然這樣,我有點不習慣。”陸凡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跟白天在病房裡,閒庭信步,用五分鐘便診斷出九名誌願者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唐浣溪抿嘴一笑,放下酒瓶,坐在椅子上。
陸凡也跟著坐了回去,一臉不解道:“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其實可以直說出來,不用這樣的。”
“沒什麼。”唐浣溪嫣然一笑,“我隻是覺得我老公今天表現的特彆棒,想犒勞犒勞我老公而已,有什麼問題嗎?”
老公?
陸凡心頭一顫,結婚三年,唐浣溪還是第一次這麼稱呼自己。
“其實也算是謝謝你。”
唐浣溪舉起酒杯,笑顏如花地說道。
“謝我什麼?”陸凡不解道。
“謝謝你幫我治療。”
唐浣溪輕輕抿了口紅酒,不加隱瞞地說道:“你的針灸治療很有用,我感覺自己現在比以前放輕鬆很多,少了很多包袱,能去想一些高興的事情。”
以前她總是莫名煩躁,還有不受控製的抵觸情緒,現在卻對人對事看透了不少。
這都是陸凡每晚給她做針灸推拿的功勞。
陸凡微微一怔,端起酒杯,仰起頭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儘。
他看著眼前明媚動人的唐浣溪,輕聲說道:“今晚可能是最後一次了。”
“嗯?”唐浣溪放下手裡的刀叉,疑惑地看著他道。
“今晚是這個療程的最後一次,過了今晚需要停幾天,再開始下個療程的治療。”陸凡心口發緊,甚至不敢去直視唐浣溪的眼睛。
“這樣啊……”唐浣溪也鬆了口氣,臉上卻有著一絲絲的不舍。
“而且,我可能要出去幾天。”陸凡說道。
“去哪?”
“外地,三五天,也可能是十天八天,不會超過半個月,就能回來。”陸凡低著頭說道。
“去乾什麼?”唐浣溪緊問道。
“給一個病人看病,約好的,去明市,病人的病情有些複雜,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我不在家,你好好照顧自己。”陸凡依舊說道。
唐浣溪沉默不語,低頭去切盤子裡的西紅柿。
陸凡將唐浣溪的反應儘收眼底,臉上艱難地擠出一抹微笑,說道:“我也是去那邊掙錢,那個病人挺有錢的,開的價格很高,等看完病回來,我就給咱爸他們的新房裝修裝修,還能帶你出去旅旅遊……”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解釋了。”唐浣溪抬起頭,美眸注視著陸凡說道:“什麼時候走?”
“今晚。”陸凡說道。
唐浣溪不說話了。
“而且我走之後,明天會有個人到家裡,你不用跟他說話,也不用管他……你可以完全忽略他的存在,但是他必須待在家裡,在我不在的這幾天裡,他會成為另一個我,和你們生活在一起。”陸凡喉嚨聳動,幾乎是攥緊了拳頭,才把這句話說完。
“陸凡,你什麼意思?”唐浣溪問道。
陸凡艱難地說道:“就是,不管是誰問起,哪怕是咱爸咱媽,你也得說他就是我,他也一定要是我,我現在沒辦法跟你解釋為什麼,等事情都過去後,我會親自給你賠罪……”
唐浣溪放下刀叉,說道:“我吃飽了,你慢用。”
說完,她起身離開餐廳,朝門外走去。
陸凡全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幾乎沒怎麼喝的紅酒,仰起頭,將一整瓶的紅酒,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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