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陸凡的承諾,跟鐘伯庸一開始想的相差很多,但也算是個意外驚喜。
畢竟,如果沒有陸凡的話,最起碼自己的寶貝女兒鐘紫研,這會兒肯定已經化成骨灰,躺在風景秀麗的公墓裡。
他鐘伯庸就算再有錢,也隻是買個更大的公墓,哪怕買下一整座山來葬他女兒,可是這也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最起碼,鐘紫研活了。
並且馬家對鐘家的禁令,也會是導致鐘家慢性死亡的一個導火索。
這次鐘家能跟金門合作,和都是看在陸凡的麵子。
可以說,即便陸凡不給他這些承諾,鐘家的死亡隻是會稍微推遲一些,並不會有什麼本質上的改變。
陸凡看著鐘伯庸臉上患得患失,忽然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南都和金陵這麼近,高鐵幾個小時就到了,而且你家有飛機,還是可以經常見麵的,不用這麼舍不得我……”
鐘伯庸一愣,他怔怔地看了陸凡幾秒,隨即哈哈大笑道:“讓陸兄弟看笑話了,鐘某這也是多少年沒有遇到知音,聽說陸兄弟要走,還走的這麼急,多少有感傷感啊。”
“對了,你那名前輩的屍身,現在還在我那裡,你是打算怎麼處理?”
鐘伯庸這次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陸渠的屍體,在昨晚走時被他的人帶走,現在正放在冰棺,等待陸凡的消息。
“民間有喪,講究的是入土為安,是去世之人心懷家庭與社會,不甘斷儘這世俗之緣。”
“隻是渠老生前出家龍虎山,雖然半途踏入紅塵,但也算是半個玄門之人,玄門之人死後講的是本是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塵埃與本身皆為緣,若緣儘,則隻剩本身……”
陸凡想到了陸渠死前雙眼呈血洞狀,卻依舊轉頭看向自己的場景。
“先找個清淨的地方安置吧,等有時間,我會親自把渠老的屍身送到龍虎山上,讓他塵歸塵土歸土,化羽升仙吧。”
“好,請放心,交給我去安排。”鐘伯庸點頭道。
本來鐘伯庸還想在晚上或是中午宴請陸凡跟唐浣溪,但是考慮到唐浣溪目前還沒有蘇醒,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等陸凡走之前找機會再說。
在陸凡把鐘伯庸送走的時候,唐浣溪卻正站在三樓的臥室陽台上,看著遠處滾滾流過的長江。
雖然還是夏天,沒有滿山梧桐落葉的浪漫,但山高近水,帶著江水濕氣的風一吹,依舊有一絲寒意入體。
隻是唐浣溪沒有察覺,目光茫然看著遠方。
儘管她早就猜到,陸凡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麼廢物,在唐家的三年,是他隱忍的三年,可真的經曆了這一切,她還是覺得仿佛南柯一夢,很難清醒。
馬家,陸家,醫門……這些曾經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人和事,就這麼突兀地闖進她的生活,還差點為之喪命。
不過,她並不責怪陸凡,昨天晚上那道屹立在馬家庭院的孤獨背影,讓她恍惚陸凡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過她也欣慰,這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也是她喜歡的樣子。
“嗖——”
一陣風吹來,清冷,冰涼,帶著水汽,讓唐浣溪感覺到孤獨,止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也就在這時,她感覺身上多了一件衣服,裹住她單薄且羸弱的身軀。
她扭頭一看,正是那張樸實卻安寧的麵孔。
陸凡輕輕係著衣領,聲音溫和:“這裡濕氣大,你剛醒,要多穿件衣服。”
唐浣溪心頭一柔,輕輕說道:“知道了。”
陸凡眼皮一跳,有點不適應唐浣溪的溫柔,隨後輕聲一句:“以後再有什麼事情,記得提前跟我商量,一個招呼都不打就跑這麼遠,還好陸老什麼都跟我說了,要是再晚一步,可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唐浣溪輕輕微笑:“你可是大忙人,聽說外麵現在很多人都求著你,我這點小毛病,怎麼敢打擾你的時間。”
這是唐浣溪第一次在陸凡麵前展現出如此溫柔和賢惠的一麵,陸凡看著眼前這張絕美的容顏,心頭一跳,正要開口。
就見唐浣溪忽然說道:“陸凡,等回去安定下來之後,我們要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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