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尊飛僵出現,不少人都是心裡一震,僵屍是至陰至邪之物,而這樣一尊飛僵更是如此,數千年都難得一遇,恐怕是被某位邪修飼養而成,能夠凝聚月光與煞氣,形成內地裡的自循環,雲遊於九天之外。
飛僵比起普通的化神期修士更加強大,就算是合體期的修士,想要對付也得費一番手段。
周安剛好看到齊富貴有危險,從下方一劍斬來,隔著上百丈的距離,劍光劃過飛僵的背脊,擦出閃亮的火花。
這隻僵屍的肉體非同小可,他的一劍都沒有將其貫穿,在上麵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劍痕,有暗紫色的血液流出。
飛僵的口中吐出一口濁氣,身上的傷勢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被打斷動作,回頭看向周安,
其他人他可以不理會,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威脅,而周安這一劍卻讓它感到吃痛,感受到極大的威脅。
僵屍目光仇恨,發出低沉的咆哮聲,身上淡黃色愈發的濃密,並且越長越長,整體看上去如同一隻炸毛的貓,微微彎曲著背脊。
與此同時。
齊富貴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向後跑去,給周安投來感激的神色,如果不是周安的出現,他恐怕已經死在了這隻僵屍的手下。
周安的臉色沉著,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神色,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怪物,在其他人的眼中這是一隻僵屍,一隻修煉至大成的飛僵能夠隨意的屠戮化神期的修士。
而在他的眼中,這既是末日,有末日的味道,也是末日到來的跡象,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很是突兀的出現,卻不會讓人感到奇怪。
僵屍是這個世界本來就有的事物,能夠吸水化旱,帶來災禍。
周安抬起頭,沒有神色的臉上露出一絲慘烈的笑容,從末日開始就經曆過很多事情,有背叛有,離彆,有悲傷,有痛苦,可他從來沒有真正的憎恨過某一個人,若要說真正憎恨的,也就隻有這末日了。
末日能夠將一個世界輕易的毀掉,毀掉這其中的一切,包括文明,包括希望,包括儘在其中的一切美好。
他從不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卻又找不到始作俑者,或許是有的,隻是不是他能夠見到。
他懷著連自己都難以察覺到的憎恨,向從天空中飛來的僵屍,一劍斬出。
這一劍沒有擊穿僵屍的身體,在上麵劃出火花,如同斬在了堅硬無比的金屬上,可他的劍削鐵如泥。
看到齊富貴竟然活下來了。
炳南王傻眼,都以為齊富貴已經死定了,卻這般活了下來,不得不說,他的命確實大。
這讓炳南王回想起來以前齊富貴乾過一些蠢事兒,都以為父皇要將他發放邊疆,可到最後也隻是訓斥一頓,這反倒是讓齊富貴的行為更加的肆無忌憚,不過父皇之後也沒過多的理會他,完全當他不存在。
這讓他沒來由的嫉妒,為何齊富貴這樣的廢物都可以如此膽大地活著,而他卻需要小心翼翼,僅僅隻是因為父皇不喜歡他。
他從小都知道,父皇並不喜歡他,大概是因為他的母妃犯了錯事,可這似乎不怪他,卻跟他有聯係。
齊富貴瞪了他一眼,暫時也沒有理會他,畢竟這個時候那隻飛僵就在後麵,也不知道周安能不能對付。
冰冷的劍光閃過,僵屍的頭顱被周安一劍砍了下來,可身體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兩爪繼續向他的脖子抓來,行動之間沒有任何停頓。
唰的一下,周安被打飛出去,胸口到腹部有一道明顯的抓痕。
這隻飛僵比想象中更難以對付,完全不受劍意的束縛,更不受任何外物的影響,能夠輕易的在他的劍域之間穿梭,逼得他隻能不斷的後退。
好在這裡也不隻有他一個人。
在他拖了這麼一會兒之後,周圍的其他修士也圍過來幫忙,各種手段齊出,紛紛打在了這隻飛僵的身上。
其中一人道士打扮,似乎有對付僵屍的特殊方法,單手一揮,大量的符漂浮到飛僵的周圍,使其暫時無法動彈。
周安與其他人一起合力將其壓製住,然後以腐朽劍意腐蝕飛僵的身體,飛僵表麵淡黃色的毛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然後逐漸的掉落在地上。
僵屍這種生物似乎沒有壽命的限製,但有違大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雷劫轟擊,終有一天注定會死在雷劫之下,就算是飛僵也是如此。
雷劫是這個世界大道所化,威力也就可想而知。
此時,飛僵顯現出老化的跡象,掙紮的力度也驟然變慢下來。
另外一名穿著道袍的修士,手中出現一枚黑色的長形鋼釘,一下子貫穿飛僵的胸口,將其釘在地上。
他雙手在空中拉出一片手影,一連打出了一百零八枚長短不同的鋼釘,將飛僵完全封印,沒有一絲氣息顯露,才鬆了一口氣說道:
“這下應該成了,這具飛僵被人為煉製出來,手法極為歹毒,經過了數百年以濃鬱血氣與煞氣煉製。”
瞧見飛僵被製服之後,那群皇子王爺才冷靜下來,短時間內便恢複了原來的儀態,高高在上且傲慢。
齊富貴則是一步上前,一把將炳南王推倒在地上,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不止打了一拳,還有第二拳,第三拳:“你剛才想要害我,我打你一頓,總是不過分吧。”
炳南王臉色難看,隻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臉,也不反抗,大聲呼叫著:“我不是故意的,三哥,我隻是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不少人都看到當時的情況,心知肚明,那肯定不是意外,但也沒有人幫齊富貴說話。
炳南王是大皇子的人,幫齊富貴說話,就是在與大皇子為敵。
大皇子見狀,也是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四弟,他也不是故意的,你打兩拳就收手吧。”
他看到齊富貴砰砰砰的一拳一拳的下去,絲毫不留手的樣子,活生生地打死也是有可能。
當然,打死了也不會影響到什麼。
大皇子覺得四王現在是站在他這邊的人,就這麼被打死的話,會讓他的臉上不好看。
他看中的東西不多,臉麵就是其中之一,自己就是未來的帝皇,大齊的天,保持自己的臉麵很重要。
齊富貴冷笑一聲,從地上站起來,雙手都是鮮血,回頭看了一眼大皇子,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走。
周安目光鎖定在一個正在向外逃去的邪修身上,這名邪修展現出來的實力相當強大,化神期巔峰的水準,行為也是比較古怪,看著很像是一名巡回者。
感受到周安的目光,他的臉色也是一變,身體越來越黯淡,憑空消失在視野當中。
周安踏著劍影追了出去,在這之前已經用劍意鎖定了那名邪修,在一定範圍內,對方隻要逃得不是太遠,他都能感受到。
不幸的是跑過了一段距離,在皇城的大街上,他丟失了目標,這裡的人太多了,氣息雜亂,也導致劍意無法準確鎖定。
等到他再趕回來的時候,場會中已經完全安定了下來,所有邪修被製服,得了失心瘋的修士也恢複過來。
帝皇也被送入了皇宮的深處,不過也不知曉具體的情況如何。
看到周安走來,炳南王不由的往後退了兩步,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周安的劍太快了,如果想的話,他根本反應不過來,腦海裡便不由自主的出現這樣的假想,乃至是害怕。
雖然他也知道在大庭廣眾之下,齊富貴不可能對他出手,即使是他有錯在先,
他也在暗暗的慶幸,父皇在這場動亂當中似乎出了一些問題,否則的話他必然會被責問,所有皇子王爺都知道,帝皇允許他們相互爭鬥,卻不允許他們相互廝殺,是有個界限的。
他之前的行為已經越界了,不過還好齊富貴沒有真正的死去。
等到這件事情過去一段時間,再被提起,後果也就沒有那麼嚴重。
周安提地劍大步走過來,衣決飄飄,先是打量了一番齊富貴,提醒說道:“我剛才聽那道人說,飛僵的屍毒十分致命,凡是被感染的人,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同化為僵屍,你沒有受傷吧。”
周圍的其他人聽到這話也都是一驚,連忙檢查自己身上是否有飛僵造成的傷口。
齊富貴相對來說顯得比較淡定,搖了搖頭,晃了晃腰間的玉牌:“我雖然修為低微,但還是沒有那麼容易死去。也好在你及時趕來……”
他的話沒有說儘,感謝藏在眼底,一瞬間的生死,仿佛讓他有了極大的變化。
此時,大皇子也在細細的打量周安,不由的對旁邊的人感歎:“此人果然是人中龍鳳,他日隻需要一個契機便可走上成仙之道。”
站在他旁邊的是個拘摟著身體的老太監,頭上戴著烏紗帽,顯得是如此的卑微,修為雖是內斂著,但卻相當的不凡,化神巔峰打磨到極致,恐怕對上尋常的合體期也能過上兩招。
“望殿下贖罪,剛才有所疏忽,沒有第一時間趕來。”老太監氣息沉穩的說著,微微低著頭,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恕罪之意。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並未多說什麼,這老太監乃是西廠的大太監,帝皇極其信任的人,他實則也沒有太多責怪的資格。
大皇子本身也並不在意這個事情,雖然死了些人,但死的都是無足輕重的,大齊的王爺太多了,死一些也好,他們死了比活著能做出更多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