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武一腳將男人踢開,抓起蘇長幸的身體,背上,立刻向外跑去。
這一刻他的腦子裡也沒有什麼其他想法,隻想著帶著蘇長幸逃出這個地方,其他的都不重要,他們的目的已經完成。
房間中燃起熊熊大火,不斷地向外蔓延。
“怎麼回事?”
蘇長幸眼神中露出驚訝之色,沒有想到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有轉機,同時感受到朱文武周身強大的氣勢。
朱文武奔跑著說道:“我給那根手指上了標記,旋轉了。”
一柄血紅色的匕首在“手指”的上方瘋狂旋轉。
“你······”
蘇長幸已經說不出話來,眼眶濕潤,一隻手臂完全斷掉,另外一隻手臂被斬斷一半,還捂著槍和金色的亮片。
朱文武從大洞跳下去,重重地砸落在地麵上,同時說道:
“蘇大哥,你放心,這一次看我的,我一定把你帶出,相信我。”
他很自信,從未有過的堅定,這不像是他,但這就是此刻的他。
外麵的上方傳來高音唄的爆破聲,像是巨獸死前的哀鳴。
“我一口氣衝過去,這些怪物應該不會注意到。”
朱文武站在大門前的廁所旁,給兩人都點上一眼香煙,說道。
“不過動靜要小,一旦被發現,就會很難除去。”
蘇長幸含著血液,模糊地提醒道。
一道道黑線在他的臉上清晰可見,比朱文武的還要多,並且在更加迅速地蔓延。
頭顱在耳邊淡漠地說道:
“小子,你就快死了,有什麼獲獎感言嗎?更值得開心的是,你把我也拖下水了。”
蘇長幸疑惑道:“嗯,你真的會死?”
頭顱頓時繃不住了,大喊道:“當然啊,你以為這麼久,我都是和你開玩笑嗎?”
蘇長幸頓時笑出聲來:
“哈,我以為像你這麼機靈的人不會乾這樣的傻事,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一個隨時都會死去的人類身上。”
“······”
頭顱沒有接話。
蘇長幸想了想,繼續說道:
“本來我還很討厭你,現在想來還好,可能隻是因為你太醜了,哈,說吧,怎麼解除契約,我配合,我沒必要拉你下水······你還算不錯。”
頭顱陰陽怪氣道:“如果是我的話,肯定會把你拉下水,一起死。”
蘇長幸淡然道:“我知道,但也隻是如果,說吧,有什麼辦法?”
頭顱沒好氣道:“解除不掉啊,你這是死都不相信我咯。”
蘇長幸不由道:“因為你死了都在騙人,我肯定有什麼地方被你騙了,隻是我還沒有發現。”
頭顱沉默了很長一會,才緩緩說道:
“小子,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為什麼可以這麼輕易地綁定生命契約。”
蘇長幸眼中閃過一道凝光,說道:“為什麼?”
頭顱輕笑著,拉高腔調反問道:“偉大的真知者告訴你,你難道沒有我們很相似,除去我現在的外表······”
真知者?
蘇長幸對於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曆曆在目······
頭顱被放在一張桌子上,雙眼泛著紅光,趾高氣昂地說道:
“沒錯,我現在就是一顆頭顱,不過不是喪屍,而是偉大的真知者,洞察一切的存在,引領世界規則的先驅者,最偉大的聖者。”
真知者。
先驅者。
聖者。
······
蘇長幸猛地一驚,發現這不是係統因為各種事情,發放給他的稱號嗎?
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或者一切都已經注定?
他想不通,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的吻合?你是誰!”
頭顱嗬嗬笑道:“不愧是你,這麼快就察覺到了,那種非凡的敏銳程度,簡直可怕。你說我是誰?”
蘇長幸沉默著,沒有說話,也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很荒唐,沒有比這更加荒唐的事情。
嗬,頭顱這是要讓他死得瞑目嗎?
還真是過分地嘲諷。
頭顱大笑著,像是作弄到人的嘲笑,才說道:
“是的,我本來的名字應該叫做蘇長幸,扶蘇的蘇,長短的長,幸運的幸。”
蘇長幸的意識逐漸黑暗,還是堅持問道:
“為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告訴我。”
頭顱帶著感慨之意,語氣變得正常,聲音跟蘇長幸一模一樣,帶著溫婉之感,說道:
“我們算是同一個人吧,但應該也不是,隻能說是在某個時間點以前一模一樣的兩人,更加準確地說,你在來到這裡之前經曆的事情我也經曆過。”
“我們有一半相同的人生,但是另外一半完全不同,我比你多活上百年,如果不是看見你,那段記憶或許我都想不起來了。”
“我丟失了大量的記憶,但那段不算長的時間卻保留了下來,可能你覺得不算美好,而對於我來說,卻是最美好的時間。”
頭顱的語氣變得奇怪,隱隱約約地哽咽,繼續道:
“但是我完全不明白,你為什麼做了和我完全不同的選擇······這不對······這很不對······我明白自己那個時候是怎麼樣的人。”
蘇長幸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你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因為你的存在改變了我,你那個時候應該沒有一顆喋喋不休的頭顱跟著吧。”
“我想過,沒有你我根本走不到這裡來,或許不會死,但一定會被打敗。”
“有沒有可能,我做的事情是你一直想做的,所以你一直影響著我這樣做,雖然你嘴上上一直在反對,但態度並不堅決。”
“哈,有沒有可能,這都是你死前的黃粱一夢,我聽人說,人死前可能會做夢,度過完全不同的一生。”
“有沒有可能,這一切都是我死前的黃粱一夢······”
“有沒有可能······”
蘇長幸嘴裡叼著煙,完全閉上眼睛。
朱文武身體一顫,察覺到背上的蘇長幸狀態不對勁,想要加快步伐,但又怕驚動到周圍的怪物。
他瞪大眼睛,秉著呼吸快步向外走去,精神緊繃到極致,體力在無限的壓力下快速下降,眼前的怪物出現幾道重影。
他似乎也快不行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要走出去,必須要走出去,他一旦再倒下就真的都完了。
他一直不太在乎輸贏,但是這一次不想輸。
再一聲爆炸傳來,巨大的火流在鐵塔上凝聚形成一個滔天的火球,驅散周圍落下的白灰。
整個能量站的溫度都在急劇上升,龐大的能量讓周圍的環境陷入混亂。
一些弱小的怪物徹底癱倒在地,而另外一些開始四處逃散。
也沒有怪物注意到,他們其中跑動著的一個人形“怪物”。
大火在能量站的各處蔓延,一切易燃物上都燃起火焰,空氣的溫度讓人窒息,持續灼傷氣管。
朱文武感到喉嚨傳來陣陣疼痛,也意識到,他必須要加快速度,恐怕鐵塔上那團巨大火焰隨時都會發生爆炸。
像是在和時間賽跑。
他越跑越快,好在他們來的時候已經摸清了路線,還清理了大量的怪物,所以回去的時候幾乎沒有阻礙。
他完全奔跑起來,隻有風在耳邊流轉。
空氣猛地被吸上去,岩漿般的火焰開始收縮,連帶著空間出現波紋般的震蕩,天上的雲霧以鐵塔為中心被撩開一個大圈,看到湛藍色的天空。
“轟~”
“轟~”
“轟~”
······
朱文武跑到大門前,瞬間耳鳴,爆炸激起的熱浪將他掀起,飛在空中,向遠處打去。
他像是在海浪中,隻是周圍全是炙熱,皮膚變得焦黑。
他依舊緊緊地抓住蘇長幸,在天空飛射而出,想著如何才能成功著地。
這似乎是一個高難度的技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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