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蕭何?”
“本侯所知,你在扶蘇身邊還是得力的,不錯。”
“不錯!”
江南,南昌城,總督府。
隨著皇兄那邊的封賞落下,一時間,諸夏間,又有許多人前來送禮了,還都是重禮,自己還不好拒絕。
而且,貌似這些年來,除了鹹陽宮之外,自己還沒有給彆人送過禮,現在那些人倒是來送禮了。
鹹陽那邊的廟朝重臣,剛成君蔡澤都這般年邁了,還派遣家臣送來三車禮物。
李斯也派遣小兒子前來送禮,也是三車。
王綰也是一樣。
馮去疾也是一樣。
連遠在九原的蒙恬都送來幾批小馬駒和一些特產。
隴西那邊的李信也送來不少東西。
王賁也送來不少東西。
……
現在,扶蘇的禮物也來了?
既然送來了,那就都收下,反正自己也都有回禮,是自己所煉製的一些丹藥,以及搭配焰靈親手燒製的瓷器。
回禮絕對足夠。
甚至價值超越他們的禮物。
送禮!
昔年商君變法的時候,送禮這個往來,在秦法的條例上是被禁止的,倒是數十年來,逐步鬆懈了。
今日,泗水郡的扶蘇都派人前來了。
蕭何!
這個姓名,自己可不陌生。
原有的歲月長河,還是留下痕跡的,現在……倒是待在扶蘇手下了,還被扶蘇所器重。
終究是一個有才的。
雙手背負,踱步在涼亭之內。
看向不遠處的蕭何,觀其年歲,也不算小,起碼比自己大些,著黑色的縣府官吏冠服,動靜之間,合乎禮儀。
“下名入郡侯之耳,添為榮幸。”
“此次蕭何奉命前來,一則為郡侯賀,世子和兩位縣主降生,郡侯血脈有傳,榮耀有承。”
“二則,大人之命,讓在下代其一見昌南君和兩位縣主,以全宗族血脈之情。”
自沛縣出,在郡縣守衛之兵的護持下,一路跨過淮水、江水,來到南昌此地,當大開眼界。
江南之地,自己算是第一次前來,本以為這裡和傳聞中的蠻荒百越之地一般。
誰曾想,似乎一切變化不小。
要道並行,村落、城池矗立,繁華之地不少,百業並起,就是人……稍微少了一些。
尤其是南昌城!
儘管城池剛建立起來不過數年,卻是其中繁鬨超過泗水郡的任何一座城池,這一點蕭何可以肯定。
自南昌城外進,更是可見盛況。
如今,安然入郡侯府邸,得見郡侯,更為心神激動,眼前這位……整個帝國之內,權勢當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大人將來預謀大事,定然少不了郡侯的支持,似乎……大人之言,和這位郡侯關係不錯。
拱手深深一禮落下,未敢直視郡侯,道出前來之意。
“扶蘇有心了,不遠千裡,還派你前來。”
“近前入座,和本侯說說泗水郡的情況,本侯常在江南之地,於中原的情況了解不多。”
“雪兒,帶寧兒他們三個來吧。”
周清點點頭,扶蘇的心意自己知道了。
擺擺手,轉身入座涼亭的一張案後,吩咐著隨伺的雪兒,連日來,府中往來之人不少,焰靈她們都待在偏廳了。
雪兒秀手輕動,踏步間,消失不見。
“這……,郡侯,在下位卑,恐有失禮。”
“郡侯若有所問,在下自無不答應。”
蕭何惶恐,本就彎下的身軀,更是彎了三分。
“本侯出身道家天宗,向來不為看中些許禮儀。”
“你既然是代扶蘇前來的,有這個資格。”
周清啞然笑道,抬手間,便是一股柔和的勁力將蕭何扶起,隨即,迎著蕭何驚訝的神色,指了指亭內的一個位置。
“……”
“喏!”
蕭何再次深深一禮。
數息之後,緩步近前,入座其間。
“你是沛縣之人?”
“案上的點心瓜果隨意品嘗,無需拘束。”
觀蕭何緊張神態,周清又是笑道。
抬手從麵前的案上拿下一顆葡萄,算是自己培植的,有著西域傳來的葡萄種種,加持玄牝初始之力,平地生出秋蘭之象。
葡萄成長的便是極快。
滋味還行。
“喏!”
“回郡侯,在下是沛縣西側的豐邑小城之人,受教在沛縣,便是留在了沛縣。”
“一直到如今。”
蕭何未敢失禮,案上的瓜果、點心的確甜香四散,雖有意動,不敢有所動靜。
自己是代大人前來的。
聞郡侯之言,雖奇異,還是應下。
“沛縣!”
“豐邑小城!”
“你可認識劉季?”
周清念叨這兩個城池的名字,還是有所耳聞的,諸夏間諸郡之內的城池,自己都有知曉。
除非是最近剛建城的。
念及一件有趣之事,又是問著。
“劉季?”
“這……郡侯知曉劉季?”
“在下知曉劉季此人,卻不甚熟悉,他和在下的一位朋友相熟,如今在沛縣縣獄為吏。”
“因識得一些文字,得到賞識。”
蕭何心中一突。
劉季!
這個性命自己聽過,還在曹參相邀的一次宴飲上見過他,此人……行事不羈,話語奇特。
才學,有一些。
就是以自己的目光看過去,他應該另有所謀,否則,當不會在縣獄謀事,不然,直接前往縣府更為輕鬆。
當然,也有可能是曹參的緣故,在縣獄更為方便。
郡侯也知曉此人?
奇哉!
怪哉!
郡侯怎麼會知曉他?
“他以前在魏國大梁城待過一段時間,本侯當年也去過大梁城,了解過一些人和事。”
“本侯也就是隨意問問。”
“扶蘇最近沒有遇到什麼難題吧?”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道!
恒道!
非恒道!
一切都在道的演變之中,從自己來到這裡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都變了,一切也必須有所改變不是。
劉季!
蕭何!
……
還有一些人,周清並不在意。
天道之下,沒有誰是獨一無二的,沒有誰是特殊的,隻有一個時代造就了一些人。
而非一些人造就了一些時代。
是以,那些人不重要。
蕭何,如今在扶蘇身邊為用。
楚國的一些人,也不是什麼大患。
一個無比恢弘的帝國,想要憑借外力將其攻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唯有內部出了問題,才是最為致命的。
皇兄如今正值巔峰,一切也用不到自己操心。
再有一二十年,自己就徹底輕鬆了,那個時候,自己一身的修為,就算不到身融萬物的至高境界,想來也隻有一步之遙了。
希望可以跨過去。
“大人為郡丞,一切順利,並未有大礙。”
蕭何沒有多問。
至於大人有沒有遇到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