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棋藝進益極快。”
“這一局,天明輸了。”
一個時辰之後。
仍為小聖賢莊偏遠的幽靜極深之所。
一座簡陋的茅屋廳堂內,天明、荀夫子二人相對而坐,手執黑白,對弈縱橫天樞。
隨著荀夫子落下屬於自己的白棋,棋盤上的局勢直接告一段落。
黑龍無力回天。
白旗略勝不少。
“哈哈哈。”
“雖然有你想讓的心思,老夫還是歡喜。”
“畢竟,老夫的棋藝的確有些進步。”
“今日你就要走了?”
“老夫還真舍不得你這個小友。”
單手輕捋頷下尺長白須,荀況輕笑道。
少年人的心思,自己如何不知道。
然,真的對弈起來,自己還真不是天明對手。
而且,天明雖讓自己不少,終究較之第一次同天明下棋的情況來看,好上太多太多。
“夫子修為深厚,說不得數年之後,還有相見之時。”
天明一禮。
“數年之後?”
“數年之後,你也就徹底長大了。”
自己活的太久了。
當年的老朋友,幾乎都不見了。
儒家的後輩弟子見到自己也都畢恭畢敬,自己為之不喜。
也就近一二十年,收了幾個有趣的弟子,近來,又遇到天明這個小友,不錯,自己的運氣還是不錯。
現在,天明也要走了。
時間過的還真快。
“在夫子麵前,天明仍為少年。”
天明一笑。
夫子是一見當年儒家孟軻子的。
那段歲月,諸夏還是大爭之世,一晃多年,諸夏歸一,大統於秦,夫子定然有彆樣感受。
“好!”
“此言老夫喜歡。”
“少年人!”
“少年心!”
“天明,老夫期待你歸來仍為少年。”
“你所修,老夫也沒有什麼可以指點的,唯有一者,倒還可以教導於你!”
荀夫子大喜。
自己喜歡這句話。
少年人!
赤子之心!
無所持之心!
天道之心!
浩然之心!
更有可能妙悟玄奇境界。
許多人往往都不願為少年人,而大道至簡,天道早已將最為奇妙的道理落在你身上。
道家祖師就曾語,嬰兒的一切,都是合乎道的。
“夫子!”
天明深深一禮。
“哈哈,很簡單。”
“那就是你離開小聖賢莊後,記得好吃、好喝、好睡。”
“做好這三者,你的道也就成了。”
“你的路也就成了。”
“這可是老夫數十年來的精髓之感。”
荀夫子蒼老之言朗朗傳出茅屋小廳。
語落,看著天明那驟然驚愕的神容,更是大悅。
“這……,天明會如此的。”
天明笑語。
夫子果然愛開玩笑,性情古怪。
不過,好吃、好喝、好睡這三者自己很喜歡。
“嗯,去吧。”
荀夫子擺擺手。
“夫子!”
天明頷首,自蒲團上起身,一禮,轉身離去。
一炷香後。
一位少年人背負行囊,駕馭駿馬,對著身後擺擺手,旋即,卷起淺淺的煙塵,奔向遠方。
……
……
“你們中,有的人入門很早,有的人入門很晚。”
“終究因你等天資不同,醫道之上,各自所擅長、精通亦是不相同。”
“為師在蘭陵城也停留許久了,今日也該離去了。”
“琴韻醫館,就留給你們了。”
當其時,相距桑海數百裡外的蘭陵城。
琴韻醫館內,一道道玲瓏倩影彙聚一處,一道道視線看向前方,那裡……師尊端木先生正在不住說著什麼。
今日,師尊準備離去。
獨留下她們看守琴韻醫館,一時間,諸人相視一眼,百感交集,師尊還是要離去了。
儘管這個消息她們早就知道。
然而,真等到這一日到來,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她們雖然也學藝不少,卻是沒有師尊在身邊,行醫看病都覺的沒有底氣,她們還沒有師尊那般可以自忖解決一切病患的能力。
“師尊!”
“我等……難以擔的大任。”
行醫救人,她們都已經熟悉了。
卻……真的突然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有師尊在身邊,沒有師尊在身邊。
那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樣子。
“那有什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