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
歡喜斐然!
觀來自己的運氣不錯,隨意擦拭嘴角的鮮血,感受身體的傷勢,翻手再次服下一粒丹藥。
剛才的一擊,非真罡護體、力場護身、承影攔阻,一擊足以讓自己重創瀕死,現在……一切說不準了。
再次看向鬼穀師徒?
還想要饒恕自己?
口氣倒是不小。
先前之仇,昨日之怨,今日當了結了。
“你殺不了我們。”
鬼穀二人的身影從遠處走來,臨近那處在雪山酷寒天候下,仍舊散發蒸騰熱氣的水潭。
看向此刻戰意滿滿的蒼璩,鬼穀子神情未改,視線落在麵前的水潭上,有鬼穀秘寶在,若然蒼璩再次出手,無論如何,他隻有一個下場。
先前不欲出動全力,乃是現在所能夠調動的力量有限,若非靈覺還是玄關水準,鬼穀秘寶還不能夠迸出浩瀚之力。
“你先前依仗的是……鬼穀秘寶?”
“祖師曾說過,鬼穀之內有那般寶物,也是因為那件寶物,一代代鬼穀子可以安穩隱世。”
“以你現在的傷勢,又能夠動用鬼穀秘寶幾層?”
“難道要依靠你身邊這個廢物?”
蒼璩冷然一語。
既然鬼穀子受重傷,那麼……還能夠有如此把握,可能性已然不多了,翻滾腦海中關於鬼穀的記憶。
楊朱一脈留存的並不多,當年楊朱祖師和鬼穀子並未打過太多交道,就是有聞鬼穀有那般寶物。
便是留在手劄上。
玄功仍舊在極力運轉,吸納四周天地元氣,恢複實力,如今鬼穀子受傷,沒有直接鎮殺自己,已經說明了傷勢不輕。
甚至於不能夠輕易動用鬼穀秘寶。
至於衛莊?
他境界未到,有鬼穀秘寶,自己也無懼。
“楊朱一脈,性情同世俗皆不同,你很狂傲,不過……以你現在的修為,有那個資格。”
“你前來塞外不鹹山是為了修行吧?”
楊朱一脈!
本源亦是道家一脈,昔者楊朱問道於天宗,其後有感己身道理之迥異,便是自立門戶。
有生便有死,人人皆如是,生有賢愚,貧賤之異,而死皆歸為腐骨,堯舜與桀紂沒有不同。
古之人,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是以,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
……
鬼穀門精研百家之學,楊朱一脈自然在其中,百多年前,楊朱一脈並行諸夏,其盛可與墨門爭鋒。
凡俗之中,保性全真,清靜守心,得證大道。
順天貴己,樂生存我,乃是道家《德經》之深意,惜哉,諸夏之人能夠參悟的太少太少。
縱然參悟,也隻是得了皮毛,隻是縱情縱欲,未可守心自然。
蒼璩!
年歲較之小莊還要小上一些,所修迥異楊朱一脈所傳劍罡同流,詭異無比,難以窺測。
其人行事縱情狠辣,睚眥必報,百家之人死傷其手不知幾何。
可以他現在的年歲,修煉至這般水準,的確有那個資格。
但今日想要殺鬼穀,還不足。
“哦?”
“這就開始鬼穀遊說諸國的本領了?”
“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不鹹山這麼大,你們兩個偏生出現在這裡,是因為這天材地寶吧?”
蒼璩輕笑,鬼穀弟子最大的特點,便是能說會道,否則焉有鬼穀蘇秦張儀合縱連橫?
隻是,那般說教對自己可是無用。
而且,自己現在所處距離燕國遼東足有千裡之遠,俯覽而下,整個諾大無比的不鹹山中,實在是太渺小的一處地方。
可就是這般渺小的地方,今日鬼穀師徒二人前來。
若說是為了自己?
根本不可能,自己前來塞外都一年了。
那麼,就隻可能是另外一樁事,是……為了療傷?為了修行?為了不鹹山的天材地寶?
或是都兼有?
邊說著,單手指著自己身邊的這處溫熱水潭,自己呆在這裡也有數月了。
在塞外酷寒雪山之中,出現這等溫熱的水潭,無疑是天地的造化,水火如此,往往意味著天材地寶的存在。
可自己在此地搜尋了數月,還是一無所得。
就算是水潭之下,自己都潛入相當深的地步。
仍為一無所得。
這裡唯一能夠令鬼穀師徒注意的,唯有這個溫熱之潭了。
“你很聰明!”
“不錯,我們卻是循著一道彆樣的山川脈絡來到這裡,想不到你也在這裡。”
“這裡的一切很完整,你應該一無所得。”
鬼穀子並未隱瞞什麼,說道自己的來曆,同時雙眸泛著彆樣的玄光打量這裡的一切。
若然這裡的天材地寶被取走,那麼……固有的脈絡絕對會被破壞,而今一切都是相當完好。
那也就意味著,對方或許知曉這裡有好東西,卻不知道是什麼好東西。
“有趣。”
“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