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莫不戰事有遺漏之處?”
半柱香之後,先前擁擠而又熱鬨的軍帳內,除卻項伯與項梁,便是隻剩下老將項燕與範增在列了。
項伯略有不解,看著麵前的沙盤,而今,秦將李信已經露出破綻,接下來就是他們出戰的時候,不出意外,定可以取得一定收獲。
然……觀父親神色,似乎仍有些許擔憂?
“汝陰之城那裡的防禦如何?”
項燕單手落在沙盤的邊緣,看著臨近的汝陰之城,秦將李信、蒙武等的目的表示此處,隻有攻占此城,才能夠有可能繼續南下,乃至於渡過淮水。
“父親請放心!”
“目下汝陰之城那裡的防禦,不說諸夏第一,但也可以說得上數百年來難尋,墨家巨子大力相助,從機關城派遣得力墨者。”
“去歲便是鑄造大量的守城器械,各種各樣的都有,而且守城威能大,禦敵也是頗有威能,再加上汝陰之城那裡的糧草輜重與兵力。”
“就算李信二十萬大軍齊至,也能夠堅持旬日之上,至於秦軍所擅長的猛火油攻城,根據墨者的建議,汝陰城池外圍,又加固了一圈城郭,拓寬護城之河!”
聞父親之問,項伯不由一笑,而後快速一語。
汝陰所在,距離大軍駐地,十裡有餘,從去歲開始,那裡的城池防務便是自己負責,故而對於城池守禦清晰無比。
不得不說。
諸子百家,各有千秋。
墨家祖師當年在守禦機關城一道,諸夏皆知,可……守禦攻伐從來都是一樣的,略微改進,便是大型霸道的攻城器械。
汝陰那裡的城池之上,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就是等著秦軍來進攻。
“從鹹陽那裡傳來消息,此次秦國軍中,配備了彆樣的威能巨大兵器,小心為上,隻要李信主力出平輿之地。”
“汝陰那裡堅守三五日,便足夠了。”
項燕神色有些淺淺的沉重,凝實在沙盤之上,聞項伯之語,微微頷首。
“此戰……戰機難尋,能夠等到,已然是昊天垂青。”
“此戰若成,則可大大的挫敗秦軍威風,李信二十萬大軍,亦是得留下一半以上,果然可以做到,三晉之地舊人也會起事響應的。”
“留下你二人,乃是接下來一樁秘事,唯有你二人最令為父放心,此事若成……,則戰功絲毫不在沙場取勝之下。”
對著臨近的範增看了一眼,抬手相召兩個兒子。
事情隱秘,非真正親近之人不可知曉。
“秘事?”
項伯與項梁二人相視一眼,略有不解。
數月來,諸般軍務要事,父親知曉的,他們也基本上都知曉,而今,觀父親神色,還有更為重要之事?
做成之後,比沙場取勝還要有功?
這……卻是未有聽聞。
“請父親吩咐!”
二人沒有任何遲疑,以對父親的了解,父親能夠有此舉,說明事情絕對不是小事情,而是真正的大事情。
……
……
“先生以為如何?”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將諸般事細細吩咐給兩個兒子,項燕深深的舒緩一口氣,看向身側先前一直不語的範增。
“二十萬之力,較之秦國來說,不算是傷筋動骨!”
“此戰若勝,則可大大提升楚軍士氣,秦國東出數年來,百戰鐵血,諸國之兵畏懼,士氣上已然落了下等。”
“果然擊潰李信主力,則楚國生死之機算是小解,而接下來便是麵對秦國舉國之力了,那才是……緊要之處。”
範增輕捋著頷下白須,近前數步,立於沙盤之側,以秦國目下的國力,全力之下,乃是可以調動五十萬、六十萬以上兵力的。
而且皆是能征善戰之士。
楚國與之相比,便是隱約差了不少。
秦楚交戰,不在於一時勝敗,而在乎長久的國力之戰,那才是緊要之處。
“且……,大將軍取勝之後,還可攜帶取勝之勢,同楚王重塑楚國廟堂之局麵,那也是相當重要之事。”
“論秦楚兩國對戰之潛力,實則相差並不太多,果然廟堂整頓,則可發揮更強之力,這也是秦國百多年來之強大根本。”
接著前言,範增繼續說著。
取勝自然重要,可比沙場取勝的事情還有。
那才是楚國扭轉生死之機的機會。
“嗯!”
項燕深深頷首。
隨即,整個此刻空曠的幕府軍帳內陷入彆樣的寂靜之中。
“巨子,您怎會親自來此?”
“秦楚之戰,有我等在這裡便可,諸般攻城器械,從去歲便開始督造,楚國大司馬項燕給予相當大的助力。”
“自祖師以來的數百年,差不多將攻守器械的一半以上都造出來了,再加上改進之後的汝陰之城。”
“以李信二十萬軍之力,縱然護國學宮傳聞有再多的功成器械,短時間內,也絕對不可能攻破汝陰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