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山路難行,一定要在百日裡翻越,那就約定三日之後的黃昏,咱們前後夾擊那錄驛,將勒布傑一舉擊破!”
“就這麼決定!”
兄弟兩個商議好了戰術,馬上執行。勃論讚刃將自己的匕首掏出來,用布帶綁在兄長腰帶上,虎目含淚:“這把匕首還是我十歲之時兄長送給我的,這麼多年我一直帶在身上,總能夠護佑我逢凶
化吉,也願它能保護兄長旗開得勝、有驚無險。”論欽陵重重拍一下兄弟的肩膀,笑容燦爛:“若說攻陷邏些城險阻重重隻能儘人事而聽天命,可區區那錄驛又如何能夠阻擋我們的兄弟前進的腳步?放寬心,
勒布傑徒有其表、浪得虛名,相比他的兄長差遠了。”
“兄長保重!”
…。。
“保重!”
兩兄弟笑著作彆,心頭卻皆是五味雜陳。若為了部族之生存,縱然前邊萬丈深壑跳下去粉身碎骨又有何妨?噶爾家族的勇士從來不怕死亡。可現在舉族之青壯子弟卻是在為了大唐的國家戰略而不得
不去挑戰盤踞高原的王,進而拋頭顱灑熱血,也不知這份犧牲究竟值不值得。
……兄弟二人與大非嶺上分兵,勃論讚刃打著兄長的旗號繼續翻越大非嶺直插大非川,向著鄂拉山口的那錄驛挺進,論欽陵則率領兩千精銳沿著山下小路一路向
東,奔出百餘裡之後才在水草豐盛之初向南走出大非嶺山區,一頭紮進鄂拉山的莽莽山林。鄂拉山相比於大非嶺更為險峻,所以大唐與吐蕃的國境線雖然在大非嶺、日月山一帶,但吐蕃防衛國境的重兵卻屯駐於鄂拉山一線,背靠大山、營地設置在
高地上,進可俯衝而下、退可據險而守,技能地域北方正麵之唐軍,亦能防備側翼居於青海湖西側的伏俟城,除非有數倍之兵力否則極難攻克。山脊矗立著一座又一座山峰,峰頂是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給這片荒涼的山嶺渲染了一層神秘聖潔之色彩。山腰的積雪在初夏之時緩緩融化向著兩側流淌而
下,先是潺潺細流到了山腳處則彙聚成滔滔河水,世間所有河流之起源大抵如此。
故而山腳下植被豐茂、溪流密布、溝壑縱橫,極為難行。
這兩千人馬雖然是噶爾家族的精銳,行走於此等艱難之路徑也難如登天,若非早有準備帶走熟知這一片區域的向導,怕是早已在山麓之間迷路……
但也正因如此,一路潛行都未能碰上一個吐蕃人,確保了此次突襲的安全性與突然性。等到兩天之後論欽陵帶著部隊從山嶺溝壑之間鑽出來,兩千人馬早已困頓不堪,出發之時得自於大唐的整齊裝備也破敗不堪,但還未來得及喘一口氣就馬上
準備戰鬥,因為前方就是鄂拉山南麓的吐蕃據點——暖泉。部隊在山腳下略作休整,吃了乾糧補充了水分又喂了馬匹,論欽陵便翻身上馬,手指著不遠處暖泉的方向,語氣極具煽動性:“那裡便是暖泉,吐蕃於此設置據點實為了支援鄂拉山北麓的那錄驛,以此達到徹底控製大非川的戰略目的。大非川不能落入我手、那錄驛不能攻陷,就永遠是懸在噶爾家族頭頂上的一柄刀,或許是現在、或許是將來終究會落在我們或者我們子孫的頭頂!所以哪怕此地有吐蕃名將,更囤積重兵,吾等卻不得不將其拔除!諸位,請隨我並肩作戰,用我
們的血給我們以及我們的子孫爭取一片自由的領土!”
“在二郎麵前,還有誰敢厚顏自稱吐蕃名將?我們隨著二郎去敲碎他的腦袋!”
“吐蕃欺人太甚,不給咱們活路,咱們就一路打上高原攻陷邏些城,讓讚普與那些貴族排隊給咱們大論跪下賠罪!”
“我們誓死追隨二郎用鮮血去鑄就噶爾家族的榮耀!”長途跋涉所導致的低迷士氣瞬間高漲迸發,論欽陵大手一揮,一馬當先當著前方的暖泉奔襲而去,兩千人紛紛上馬緊隨其後,馬蹄踩踏著大地發出滾雷一般
的轟鳴,狂飆一般衝向暖泉。
距離暖泉十餘裡,已經見到前方時不時出現的吐蕃斥候,顯然已經發現了這一支從天而降的騎兵部隊,正向城內的守軍稟報。泄露行藏之後論欽陵不急不躁,反而讓麾下降低馬速,給戰馬喘息恢複體力的機會,等到已經隱隱見到暖泉那一片夯土城牆的影子,這才催動戰馬大呼一聲,將馬速提升至極限,全力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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